“啪!”

“啪!”

骨扇敲在掌心的声音, 一下又一下,不疾不徐,无半分焦躁。

冀弘清被健仆环绕, 甚至还有闲情逸致欣赏了一遍那二十余健仆如出一辙的冰冷神情,才曼声笑道:“谢瑾年, 你可是要以下犯上, 行大不敬之事?”

谢瑾年哂笑。

轻拍骤然抓紧他胳膊的手背, 垂眸含笑看着他的小娘子, 示意她稍安勿躁, 才复又抬眼, 看向和亲王冀弘清:“常闻千里澜沧之上, 时常有水匪出没。往常我总觉得今上圣明,海晏河清,未必当真有匪患。然而, 今日方知,原来这匪患是当真有的……”

谢瑾年说着,摆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轻言漫语,“谁能想到,在这京畿之地,便叫我遇着如此悍匪,好在我乃是携带家眷回归故里,带了不少护卫,才得以将那悍匪斩于甲板之上,免了一遭祸事。”

好家伙,这是要将他格杀勿论了?

冀弘清与谢瑾年对视,竟是果然从那双清淡的眸子里,看出了不容错认的杀意,竟是觉得心头一寒——谢瑾年竟然真的敢!

冀弘清总算有几分理解当今待谢瑾年的古怪态度了——就谢瑾年这般心思缜密又心狠手辣之辈,揪不住错处一劳永逸,着实是让人无法放心。

压下心头不适,冀弘清于心中思量了一瞬,兀然变了一张脸,丝毫不觉尴尬地朗笑一声之后,笑道:“他乡遇故知,太过高兴,本王便有些孟浪了,还请小姝妹妹和谢公子海涵。”

谢瑾年却是不为所动,而是不咸不淡地道:“王爷可称呼内子为谢家娘子。”

冀弘清扬眉,端量了谢瑾年一瞬,哂笑:“要本王唤小姝妹妹为谢家娘子绝无可能,不过……”

冀弘清端量着谢瑾年寡淡下去的神色,话锋一转,“本王倒是可以唤谢家公子一声妹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