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副半靠着引枕,歪着头假寐的模样,简直就是在无声地诉说着“端走”两个字

静姝莞尔,自托盘里端起一个药碗,示意立秋起身。

憋着气端着药碗,立在床边端量了一瞬,静姝笑意盈盈地劝:“夫君,良药苦口利于病,还是赶紧趁热把药喝了吧,若是凉了减了药性,立秋还得再去给你熬新的。”

谢瑾年置若罔闻,纹丝不动。

静姝轻笑一声,坐在床边,把药碗往谢瑾年嘴边送了送:“夫君,这可是蔺先生给你新调整的方子,千万莫辜负了先生一番苦、心。”

药碗凑到近前。

谢瑾年险些被这扑鼻的苦味熏得憋过气去。

小娘子这般殷殷切切地劝,显然是打定了主意要盯着他喝了这两碗苦药汤子。

谢瑾年心中好气又好笑。

无可奈何地睁开眼,似笑非笑地睨着静姝,接过药碗:“娘子着实有心了。”

堂间里的动静,谢瑾年心知肚明,自是知道这两碗药汤子到底是谁的手笔。

既然小娘子偏要调皮,他遂了她的意也无妨。

谢瑾年盯着小娘子的眼,慢吞吞地把药碗送到嘴边,如同喝烈酒一般,仰头一饮而尽。

静姝本是与谢瑾年开个玩笑,不承想他竟是真的喝了。

本要相拦的手悬在半空,停顿了一瞬,接过空药碗,放到托盘上,抿起唇角看着谢瑾年又干了一碗“加量加浓”的苦药汤子。

两只空碗尽皆放到托盘上,立秋十分有颜色地退了出去,并顺手替谢瑾年和静姝放下了床上帷幔。

帷幔落下,为她和谢瑾年隔出了一方小小的空间。

静姝看着谢瑾年慢条斯理地掀开锦被坐起身,心率不可抑制地开始失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