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日里幽静的廊道上, 多了不少匆匆而行的仆妇,脚不沾地的摘着廊檐上的红灯笼和廊道两侧宫灯上的红纱。

说起来, 这满府的喜庆红,还是拜她和谢瑾年那一场阴差阳错的婚事所赐。

穿进书中世界不过月余, 这满府的红尚未褪色, 她竟然就已经有些习惯书中世界的生活了。

确切说是习惯了谢府的生活, 习惯了谢瑾年。

谢瑾年虽然秘密有点多, 城府有点深,骗他有点多, 大概也还不错,至少对她还真是有点好。

念着谢瑾年的有点好,思量着薨了多日的太子突然发丧, 谢瑾年那边要交代的事应是有些紧要,静姝不禁加快了脚步, 直接抄了近路去书斋。

怀瑾院在谢府东路, 花园子临着谢府西路, 最近的路便是顺着荣华堂的抄手游廊穿过去, 直接从荣华堂的偏门进花园子里。

近来她往荣华堂里跑的勤快, 对于从荣华堂借道自然毫无压力。

静姝领着人急匆匆地穿过荣华堂前院, 从侧门进了花园子, 不凑巧,正好见着谢夫人身边的刘嬷嬷与齐嬷嬷各捧着一个托盘拐进了竹林里。

那片竹林里,只有一栋竹楼。

刘嬷嬷与齐嬷嬷去哪里不言而喻。

静姝不禁对竹楼里那位“暴毙”的谢家姑娘有些好奇。

泰老爷的红颜知己, 犹如被幽禁一般,关在一栋竹楼里,终年不见天日,不见外人。

也不知那位“暴毙”的谢家姑娘,是如何耐得住这般孤寂的。

若是让她如此,她得疯。

静姝回首望向竹楼上紧闭的支楞窗,恰见一道倩影映在窗扇上,水袖轻甩,柳腰反弓,不论那曼妙舞姿,单看那婀娜身姿,就能惊艳了时光。

如斯佳人,却也不知因何想不开,竟是自甘把自己困在那小小的一方天地里,不问世事,不问亲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