劲装汉子应声入内:“拜见公子。”

谢瑾年坐到圈椅里,任蔺先生替他卸去面上伪装,不咸不淡地道:“你来说。”蔺先生说来必是美化过的,会影响他的判断。

谢一立时事无巨细地将这几日的事情一板一眼地汇报了一遍,只隐瞒了静姝掀开谢十六领口那一节。

谢瑾年听完,心中略有了数:“带十六回去养伤罢。”

谢一叩首应诺,背起罗汉榻上的谢十六翻窗离了书斋。

谢瑾年洗去面上残留的妆粉,任蔺先生在同样的位置给他缠好了布条,披着一件青水纬罗直身歪在罗汉榻上,看着蔺先生收拾药箱,不咸不淡地道:“先生,我那娘子我都舍不得说一句重话的。”

蔺先生扣上药箱,转身瞪着谢瑾年:“你当你家那小娘子是个好相与的?我若是不那般做,她能直接给谢十六包扎,再衣不解带地照顾……”

谢瑾年以手中墨玉马到成功轻磕了下罗汉榻围栏,止住了蔺先生的话音:“若是那般,谢十六可以以死谢罪了。”

蔺先生特别想骂谢瑾年一句色迷心窍,然而,谢瑾年除了对他那小娘子纵容得有些过分之外,并未耽搁半点正事。

一口气憋在心口,当真是下不去上不来的。

蔺先生缓了几缓,才说了一句:“贵夫人可不是纸糊的,让她受老夫几句,总好过被他发现了十六。”

谢瑾年一指五个箱笼:“未必。”

“你……”蔺先生只当谢瑾年当真被美色迷了心窍,宁可暴露谢十六也不愿他家娘子受几句话的委屈,刚要开口怼,转念又一想,胡子便不可抑制地开始轻颤,“公子的意思是,你那小娘子发现了十六不是你,含怒把你扫地出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