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姝怒极而笑, 指着罗汉榻上那命悬一线的人, 一字一句地说:“蔺先生, 那是我夫君, 你救他, 何须我回避?”

蔺先生失手揪掉了一把胡子, 捂着下巴揉了一把,哼笑:“老夫有怪癖,问诊行医之时, 不能有不相干的人旁观。谢家娘子若是执意不肯回避,倒也简单,不过是换个郎中的事儿。”

医者仁心喂了狗了?拳头都硬了!

静姝攥紧拳头,指甲抠在掌心的刺痛拉扯住了静姝的理智,一双桃花眼潋滟着怒火瞪了蔺郎中一瞬,又看了一眼罗汉榻上的人,扭头出了书斋。

人还等着这个狗郎中救命呢,忍吧!

看着静姝拂袖而去,蔺郎中一副牙疼的模样转身,盯着床上的人看了一瞬:“谢公子受伤,有几人见了?”

劲装汉子面无表情地道:“该看见的都看见了。”

蔺郎中颔首,打开药箱,拿出金针。

劲装汉子适时上前,顺着行衣上的裂口一扯,直接将破损的行衣扯成了两片。

行衣下,血染满了胸腹,却并未见伤口。

劲装汉子摸摸索索,拽断床上那个“谢瑾年”腋下与腰间的系带,扯着系带拽出一个裂了口的羊皮皮囊甩在地上。

羊皮皮囊里面残余的血顺着裂口淌在地上,瞬间便浸湿了被扯成了两片的行衣。

没了羊皮囊的遮掩,“谢瑾年”身上露出一件金色软甲来。

劲装汉子粗鲁地扯掉“谢瑾年”半片中衣袖子,胡乱地抹了两下金色软甲上的血珠,便摸索着去扯软甲两侧的系带。

着实看不过劲装汉子的粗鲁,蔺郎中劈手夺过劲装汉子手中的衣袖,把劲装汉子推到一边,仔仔细细地擦净了金色软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