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姝透过铜镜,看着立冬一双巧手利落地给她绾了个倾髻,便自妆奁里选了一对金玉梅花,一对金绞丝的灯笼簪,两对西番莲俏簪,两只犀玉大簪,以及一朵点翠卷荷。

看着立冬将这些簪花一一插在她髻上鬓边,静姝冷不丁地问:“少爷可还有别的话留下?”

立冬手一顿,低垂着眉眼帮静姝别好点翠卷荷,轻轻摇头:“并无。”

静姝又选了一对嵌宝丁香耳坠子,递给立冬:“是少爷自己个儿起来走的,还是有人来唤?”

立冬认认真真地把耳坠子替静姝戴好,一板一眼地道:“少爷的事奴婢本不能多嘴,不过既是少夫人问起,奴婢便斗胆犯上一次忌讳。”

静姝轻笑:“左右房内无人,出的你嘴,入的我耳,必不会让少爷知道。”

立冬抿了下唇,轻声说:“四更一点的时候,便有书斋那边儿的小子急匆匆来唤,少爷披着衣服听了他的禀报,便也匆匆地起身走了,连口热茶都没顾得上喝。”

这是又出了甚么大事?

静姝莫名有些心神不宁,然而这满屋子的丫鬟婆子,却是没有一个可商议的人:“去让立秋手脚麻利些,今儿个我要赶在夫人用早膳前过去给她问安。”

立冬立时应诺退了出去。

静姝不禁摸向腰间荷包,里面是一枚凤纹素面玉牌——包子少女的父亲再三叮嘱包子少女不可离身之物,却并未明言这玉牌的用处。

包子少女被她的父母保护的太好了,记忆里没有半分世间污垢。

静姝眼下所知的信息几乎全部来自谢瑾年,谢瑾年又每次只大略说个三言两语,从不肯与她说细致末节。

如今她想揣摩曹相的用意,和亲王的企图,谢瑾年的秘密,脑子里却是纷纷杂杂的,只揣摩到了扑朔迷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