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瑾年拢紧掌心柔荑,随手折了几根柳条, 晃着袖子示意静姝抓紧他的袖子:“且安心, 慧姐儿最是懂事。再者说了, 母亲也会给她讲明白, 今日合该是你我相携去拜高禖的日子, 她必不会恼了你。”

静姝攥着谢瑾年的袖子, 轻轻踢了下路上的小土坷垃, 笑道:“恼也无妨,至不济回府后给她做点新鲜吃食好好哄哄她,一准儿能哄好了她。”

见小娘子未羞也未恼, 便知她竟是不知高禖是个甚么神。

谢瑾年忍着笑,把柳条编成了一个柳环戴在小娘子头上替她遮阳,重新牵住小娘子的手,颔首道:“前些日子你为赴和瑞郡王妃的赏花宴,备的那些个做伴手礼的点心看起来就很是不错。”

静姝闻言莞尔。

上次做那些个西点时,正和病美人闹脾气,做好了也没送给病美人吃,没想到他竟还惦记着呢。

心里记下了病美人难得的诉求,静姝忍着笑故作不懂:“都是吃过的样式了,再做来也没甚么意思,还是换个花样的好。”

没有错漏小娘子眼底的狡黠,谢瑾年似笑非笑地斜睨着小娘子轻哼了一声,牵着小娘子顺着人流往南边走。

澜沧江贯穿南北,每逢上巳节,江畔便会支起成片的凉棚,权贵之家用锦绮,士庶之家用粗布。

这些凉棚排布也有讲究,权贵在前,士庶居后,权贵用朱红,士庶用青色,青色凉棚围着朱红凉棚,就仿佛青天载着红日,好不壮观。

谢家名誉上的家主虽有从五品的官衔,在地方上还好,在皇城根儿下却着实算不得甚么,自然没有资格用朱红凉棚,便是青色凉棚,位置也会极为靠后。

静姝本已做好了被谢瑾年带至远离江畔那片青色凉棚处的准备,不承想竟会被他一直带到了紧邻着朱红凉棚那一排最靠前的青色凉棚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