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那小崽儿就似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哭起来便没完,静姝只得坐起来,抱起小崽儿扬声吩咐:“彩云,取些羊奶来。”

格扇门外,彩云应诺。

静姝抱着小崽儿,边哄边拿丝帕去给小崽儿抹眼泪:“欸?澜哥儿这是被虫虫咬了吗?小脸脸怎么红了一片啊!”

谢瑾年看着澜哥儿红了一片的脸,用指节蹭了下鼻梁,坐到床边倚着围栏看着小娘子哄澜哥儿。

小娘子轻声软语地与澜哥儿说话,态度极尽了温柔。

谢瑾年心中又有点子不是滋味:“既是有虫子,便先把他挪出去罢。待明儿个着人驱驱虫,摆上几盆夜来香,再挪他进来也不迟。”

病美人眉梢眼尾挂着浅笑,慢条斯理地一番话说出来,竟真跟小崽儿那脸蛋真是被虫子咬红了的一般。

蚊虫咬出来的包可不长这样!

手忙脚乱一通哄,总算暂且安抚住了小祖宗,静姝抬眼白谢瑾年:“这深更半夜的,能把他往哪儿挪?”

谢瑾年探手捉住小娘子逗弄小崽儿的手,握在掌心把玩,有些个漫不经心:“到底占了长子的名儿,自然应让他住东厢。”

静姝与谢瑾年对视了一瞬,企图去揣摩病美人的心思,然而只揣摩了个寂寞。

病美人依然是那副眉眼含笑的模样,连眼底的温柔也没有少上半分,静姝也不能直接“冤枉”病美人容不得小崽儿在正房里:“起先是安排在东厢的,只是这小崽儿想是从澜沧江飘到了富春河上着实受了惊,离了我就哭唧唧的,没法子只好把他挪到了碧纱橱里来。”

这小崽儿,倒是知道粘着救他脱离厄运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