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瑾年视线在八仙桌上打了个转儿,不咸不淡地扫了一眼立秋。

立秋脸色一白,立时低眉顺眼地退出堂间,跪到了廊下。

饶是已经见识过了谢瑾年御下之严苛,静姝仍是不由咂舌,竟是一个眼风便让如花似玉的大丫鬟罚了跪,甚至都没说她犯了甚么错。

万恶的旧社会,阔怕的男人。

静姝捏着谢瑾年的尾指,小心翼翼地晃了晃:“夫君怎么就恼了?”

谢瑾年牵着静姝的手,坐到罗汉榻上:“没恼,给她们长长规矩。”

静姝才刚在状元楼吃过焖肘子、粉蒸肉、蜜火腿和煨羊肉,胃里着实不空,便殷勤地给谢瑾年盛汤布菜:“夫君可是恼立秋把饭食摆在了罗汉榻上?”

谢瑾年接过汤碗,垂眼盯了一瞬碗中的鸽子肉,慢条斯理地抿了一口:“你又知道了?”

静姝给谢瑾年殷勤地布菜,挑拣的尽是清淡少油的素菜:“我想着夫君昨儿夜里才刚发了烧,身子骨儿怕是撑不住,便让立秋把饭摆在了罗汉榻上。”

静姝给谢瑾年又夹了一筷子糖醋藕丁,自己则没忍住,捏了块炸鸭架子啃,边啃边替立秋澄清:“起初立秋是不肯的,耐不住我的吩咐,这才把饭摆到了这里,你这罚,她领的着实有些冤。”

谢瑾年盯着静姝手里的鸭架子,吃了一口藕丁,吩咐立春:“让立秋到刑房领罚。”

静姝:“……”

看着立春大气都不敢出地退出了堂间,静姝戳戳谢瑾年的胳膊,“你这让我觉得我在变相告状搞你的丫鬟,还媚主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