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姝的衣裳倒是不必换,主要是给谢瑾年换衣衫。

更衣时,谢瑾年好声好语地哄着。

怎奈何他哄人的技术与他替娘子画眉的技术不相上下,他越哄,小娘子越心焦,最终只得任他二叔再多在花厅里等他一会。

他则如“自此君王不早朝”的昏君一般,陪着静姝先去了荣华堂给谢夫人请安。

荣华堂,东明间。

静姝几乎提心吊胆地与谢瑾年一起给谢夫人请过安,便低眉顺眼地缩到了一边,静待着谢夫人对着谢瑾年胳膊上的伤口垂泪,静等着谢夫人发作她。

没成想,谢夫人竟是连问都没问谢瑾年的伤势,而是朝着静姝招招手:“好孩子,你且过来。”

按理说,白鹭先她与谢瑾年一步回来,该说的肯定已经跟谢夫人回禀过了。

谢夫人不可能不知道谢瑾年负伤的事儿。

可这亲娘的反应,也太过平静了些。

静姝看向谢瑾年。

便见谢瑾年神色寡淡,不动声色地站在那儿,竟是与谢夫人的冷情如出一辙。

这一对母子之间,竟好似没有半分温情。

察觉到静姝的视线,谢瑾年眉眼间染上了一分真实的笑意:“母亲唤你,你瞅我做什么?”

瞅你好看!心疼你,算我眼瞎。

静姝白了谢瑾年一眼,揣着满腹费解轻移莲步,挪至罗汉榻旁,学着今日静婉在慈安堂里的姿态,装出了一副低眉顺眼的小媳妇样:“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