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肖辞笑了笑,“晚安。”

筒子楼的楼梯是露天式的,江朝坐在车里,看着那道单薄的身影不时出现在楼梯拐角处,不时又被墙壁挡住。他看到少年在五楼的一个房门前停下,借着头顶的灯光,低头去摸钥匙。

隔着那么远的距离,江朝仿佛听到了钥匙插进门孔里的响声。

他看到他打开门后,没忘朝楼下的自己看了一眼。

江朝嘴角勾了起来。

肖辞朝他挥了挥手,示意再见。

江朝满意地点起一根烟,挂挡倒车,缓缓驶离。

地铁停了,打不到出租,成欢不知道在漆黑的夜路上走了多久,才回到了自己的家。

还没进家门,就看到家里的灯是亮着的。

成欢心里咯噔一下。

坏了。

果不其然,推开家门,暴风雨来临前的压抑氛围便扑面而来。

出租房狭窄的小客厅里,男人浑身酒味坐在茶几前,茶几上摆着一瓶下去小半的白酒。

女人低着头,沉默得不声不响,黑暗中看不清她的表情。

成欢嗓子干涩,开口叫了声,“爸,妈…”

“你还知道回来。”男人把白酒瓶往茶几上一摔,哐当巨响,瞪着血红的眼睛看他。

成欢又冷又困,本已经累到快张不开嘴了,这会儿却是激灵一下清醒了大半,“爸,对不起。”

“对不起,哼。”男人怒发冲冠,带着醉意过来,对着脸狠狠扇了他两巴掌,“三张机票,你知道花了我和你妈多少钱吗?这些年真是把你惯得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成欢被男人打得一个趔趄,脸颊火辣辣地疼,手指绞着衣服下摆,低着头一声不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