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邢俞知道他要说什么:

你骗人,你说这是刻木头人的。

冷风萧瑟,太阳只露了半个脑袋,天边蒙着地薄薄云雾迟迟不散,裹着寒气萦绕在周围。

邢俞突然觉得,这是他进入落霄宫以来,最冷的一个冬天。

第七十章 晏三出事

晏时君自从再次回到落霄宫,就很少笑过。

两个人之间的隔阂仿佛越来越大,没有人去解释,也没有人去争吵,仿佛这个隔阂就是天生存在无法抹平的一般,就算争吵也是无谓。

邢俞经常看到沈迟川在无夜殿的门口站了许久,然后一个人慢慢离开,孤身一人地背影,覆着霜雪,载着寂寥。

晏时君在无夜殿里憋了几天之后,终于跟着晏三出了门,晏三一路上为了开导他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最终换来地也是晏时君灵魂出窍似的一声“嗯”。两个人一路走着,晏时君执意要去后山,晏三拗不过跟着他一同去了。后山穿过练武场,就是一片悬壁悬崖,顺着崖边看去,下面就是修罗道。冷风裹着难以抑制地血腥气从下而上席卷而来,钻进人的鼻尖。晏时君猛然又记起那天小镇里刺鼻的血腥味,差点吐了出来。

晏三见他不舒服,搀扶着坐下来。当即就看到几个武者架着一个浑身是血伤痕累累的男人从地牢方向过来。那男人身上还穿着一身落霄宫特制的现在已经破烂不堪的玄衣,脑袋死气沉沉地垂在胸前,仿佛脖子就是一个没用的连接装置一样,只堪堪地支撑着脑袋没有掉下去。身上的铁链直接镶嵌进了骨肉,胸前鞭痕清晰可见,双腿都被硬生生打残废了,直接被拖拽着胳膊像是个牲口一样从地上一路拖了过去,膝盖处破了一个裂口,能看到里面骨头已经错位。

在社会主义法制国家生活了十九年的晏时君哪里见过这种,看得一阵心悸。

“他……他是犯了什么罪?”

几位武者恭恭敬敬地向晏时君一行礼:“夫人,这人是从东山抓来的叛徒。”

晏时君闭上眼,不让自己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