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死了,这回真的要死了。

他和顾培风一起从几百米高的半山上跳下去了。没有任何准备,没有任何保护。

还有孝慈怎么办,nebu怎么办——

但另一个瞬间,他的理智仿佛抽离出来,在飞速说服他,这是那种情况下唯一的选择。

短暂的时间里,苏齐云深刻地懊悔起来。他后悔没有带走那对对戒,后悔没有带上培风一起走,后悔低估了齐光的扭曲程度。

最后他所有的念头都没了,就剩下一个:他希望培风活着。

他俩的身体沿着山崖迅速下坠,还无可遏制地在山崖上撞了好几下,磨得他右肩手肘都一阵闷疼。苏齐云至少朝下坠了一百多米,这才忽然停在了半空中。

他就趴在顾培风温热的肩膀上,还死死搂着他的肩颈。

顾培风单手搂着他,心脏跳动得很快,几乎要冲破极具张力的肌肉线条,搏动出来。

缓过来一口气,苏齐云这才发现他们是为什么停了下来。

顾培风右臂揽着他,左胳膊有力地吊起,两个人的重量都吊在一根伸缩登山绳上,最末端是个三叉固定锚,从山崖石壁上拉出的数道痕迹来看,这道锚楔上山崖并不容易,朝下滑了很久,在山崖上深深拉出凹槽,才卡住一块尖石头,停了下来。

“别怕,云云别怕。”顾培风低声安慰他,“我都做好了准备的。坚持一小会。”

他像之前苏齐云安慰他的时候那样,也用侧颊蹭了蹭他的头发。

以前不是没人叫过他的小名,齐光、琬琰、妈妈,有的喊得亲昵、有的让人生厌,但从没有一个人叫得他心悸不已。

每一声,都像在扯他的心弦。

山壁上落下点小尘土,逼得苏齐云低下了头,趴在顾培风肩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