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齐云立即明白他在说黄咏的事情,闷了下来,低着头,一味地剖芭蕉芯。

顾培风朝床尾凑了凑,又被他摆摆手制止:“躺着吧。”

看他还有想帮忙的意思,苏齐云又补了一句:“听话。”

这下他真的乖乖躺下去了,是被这句听话击倒的。

顾培风稍稍蜷着身子,安静地侧躺着,看他灵巧地把外层硬壳都去了,只剩下最后几层白玉样鲜嫩的壳要剥。

“哥。”顾培风枕着草编枕头,歪着头看他:“你不是京城人么?怎么会花芭蕉的。”

“我不是京城人。”

苏齐云答:“我初中毕业才来的京城,那时候……12岁吧。小的时候,我住在南方,我家乡有很多这样的芭蕉树。”

看来他应当还记得。

顾培风假装自然问:“你家乡,在哪里,是什么样的?”

苏齐云的手顿了顿,室内的氛围尴尬地沉默了片刻。

“我太久没回去了,都忘差不多了。”苏齐云说,“不过,那地方很潮,回南天的时候,墙上一摸,都是腻的。小时候的奖状都很难贴上去,即使贴上去,很快也会发卷发黄……又在海边,再撞上什么梅雨季节,盖的毯子都能拧出水——”

他说得兴起,转脸朝顾培风看了一眼,却发现他正歪着头看着自己,眼睛亮闪闪的,像什么乖巧的小动物一样。

顾培风装作感兴趣,干脆窝到他旁边:“什么时候你回去,可以带我一起去看看么?”

苏齐云的眼神忽然黯淡下来,他转了回去:“算了吧。应该不会再回去了。”

“是发生什么不愉快的事情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