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劣今天下午开了四个小时的视频会议,赶到超市里时,发现赵渔已经晕倒在地上,姿势有些扭曲,有些像轻易可以被风吹走的一张薄纸。
他冲进去立刻把人抱起来送到了医院。
时间已经很晚,输液瓶里的液体还剩大半。
傅劣拿着沾了凉水的毛巾,生疏地给赵渔擦他很烫的脸和手。
或许是因为这几天没睡好,赵渔的眼下泛起了一小片青黑,看着很疲惫。
傅劣知道,赵渔自从陆执的奶奶去世情绪就一直不好。
一样的病,一样的无能为力。
握着他苍白的手,因为太瘦,血管看着很明显,指头根部还磨出了薄薄的茧子。
他陪着赵渔的时间还不到一个月。
赵渔每天很早就要起来,准备小山的早饭,带着孩子去超市,店里只有他一个人打理,进出的账和货物要仔细计算对账,擦货架,整理货物,还要打扫店里的卫生。
赵渔像是比他想象的要过得更加艰难。
“你图什么呢?”他说,“傻不傻……”
傅劣把他温度有些高的手贴到自己的额头,闭上眼睛:“快好起来,和我拗也没事。”
只是发烧而已,这一点傅劣清楚地知道,不会致命,不会有大的损伤,但他不放心,也想要替他承担,他的身体要比瘦弱的赵渔要结实很多,不会因为发烧而失去意识,像是再也醒不过来一样地躺在床上。
在医院,时间的缓慢度被无限放大,过了似乎很久,傅劣手背贴近他的额头,还是烫。
但没什么血色的嘴唇张合,小声地说了什么。
“什么?”
他贴近听,是一声很轻、很微弱的“阿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