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翻身下床,可没能完全站直,就被一双手抱回去。

黑发与白发交缠在一起,陆云深一手环住江栖鹤的腰,一手扣住他肩膀,语气有点委屈,“你不是要睡觉吗?”

“是啊,是要睡觉,但不和你睡一张床。”

“我可以去椅子上。”

“不是很想和你待在同一间屋子里。”

“那我便去外面守着。”

“……”江栖鹤有些牙疼,“陆云深,人和人之间,不是捅破了那层窗户纸就能更进一步了。”

陆云深使劲搂住江栖鹤,跟猫似的用额头蹭江栖鹤下巴,声音颤颤的,“可是阿鹤,我白天被沈妄打伤了,伤口好疼。”

“哟,还演起来了?”江栖鹤咬着牙挑起陆云深下颌,偏过头去与他对视。

他这才发现这人面色委实有些吓人,和身上衣衫相对比,一时间竟分不清哪个更苍白。

江栖鹤立时扣上陆云深脉搏,粗粗一诊,当即眯起眼,没好气道,“在孔家村时,你就已经很勉强了吧?”

“阿鹤。”陆云深拖长调子,没气没力地喊了一声。

“阿锤子阿!”江栖鹤气了个倒仰,松开手轻骂他,“坐过去,背对我,我帮你疗伤。”

“好的。”陆云深乖巧地放手,盘膝坐到床的另一侧,挺直背,等候江栖鹤。

陆云深身上内伤粗看有几分吓人,细细一辨,才知伤只在表面,未及根基。江栖鹤默默松了一口气,认真帮这人疏通经脉。

此夜本就只剩一半,后半夜眨眼过去,但江栖鹤为陆云深疗伤,后者又在客房外布下结界,是以直到午时,二人才一前一后从房中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