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栖鹤摸着下巴“唔”了声,“可我就与你见过那两次,你记错或是认错了吧?”

虽是问句,但江栖鹤说得肯定。

这样一来便能想通,陆云深为何对他好,为何不管不顾拼命保护他。

但不知怎么的,江栖鹤竟觉得心头空落落的。

他轻声一叹,又笑起来,“真是个傻子。”

“不是的!”陆云深却发狠摇头,“我才不是傻子,那个人就是你!”

陆云深记得那人,乌黑长发浅色眼眸,眼角点着一颗小痣,笑起来就像惊扰春夜的花。

那人说他叫江栖鹤,意为江边栖息的野鹤。

那人还说自己是个打油诗人。

有一次,他望着辽远的江面,吟出一句“江岸栖野鹤,平陆垂云深”。

“对仗似乎不工整,不过将就吧,我听着还行,挺合眼前的景的。”少年的他在陆云深耳畔轻笑,说话习惯与现在一般,不太愿意用力,但在陆云深听来,他的声音就像悠扬清越的琴音,缓慢而来,款款动人。

“你喜欢这句吗?哎,不管了,你觉得不好也必须喜欢。”少年的他也爱这般自作主张,不过陆云深向来纵容。

“我喜欢,很喜欢。”

银白长发随着动作轻颤,陆云深眼眸越瞪越大,水光几欲溢出,“就是你,是你把我忘了!”

话到最后,他用上了吼,声嘶力竭、低沉喑哑,说完他将枯荣剑往江栖鹤脚下一丢,转身跑去二层那一头,在角落里蹲下。

陆云深没在方韵之那儿找到绣着鹤纹的衣衫,便退而求其次换了身白。他白衣白发,从身后看去,像是雪做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