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塔的第二层找了张椅子坐着,歪头看一旁被擦得透亮的方桌。

清晨时有人进塔来打扫,但没往最顶层阁楼走。

阁楼中仅四张挂画、一方桌案、两个蒲团,若说这些东西很重要,那应当勤加养护才对;若说不重要,为何不让仆从上来清理呢?

江栖鹤端着下巴琢磨,不出多时,余光瞥见白发少年拎着那三大坛酒上来,踱到他跟前。

“你现在应该去找方韵之,让她请人为你后背上药。”

“整个江阳城只找到了三坛清音雪花酿。”

两人同时开口。

江栖鹤不由蹙眉,“你为找这个翻遍了全城?”

“你说你喜欢的。”

“把衣裳弄得皱巴巴的也是因为这个?”

“……”陆云深低头瞥了眼衣袖,又扭头去看后背,抬起脑袋时眼里晃漾着一汪水,瞬也不瞬地凝视江栖鹤在的位置,“对不起,我把你给我买的衣裳弄坏了。”

江栖鹤都不知道要如何说他好。

这破小孩儿脑子里一天到晚在想什么,非得把重点落在他身上吗?

他将提起的一口气压下去,随即起身,语气凶恶地对陆云深道:“你现在该关心自己的伤势,走,去请大夫。”

陆云深察觉到他动身,将往下滑的酒坛收紧,迈开步子跟过来,哪知江栖鹤倏然回头,“你还拎着这酒?”

“可……”陆云深嘴唇一动,可紧接着一股风扑面而来,将他的话给堵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