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不等迟归发话,慌慌张张跑进了卫生间。
再出来时,迟归正蹲在地上翻箱倒柜地找东西。半日取出一只瓷坛,拿着铲子问:“能喝酒吗?花雕。”
“不太能喝。”海湾实话实说,“只能喝一点儿,多了就不行了。”
迟归点点头,热好石锅倒进油,将葱姜和坚果丢进去翻炒几下,又把配料和泡椒放进去,加了半壶高汤在里面。
他盖上盖子,点燃餐桌上的酒精炉,将煮开的石锅挪到上面,吩咐海湾:“去盛饭,再把酒拿过来。”
海湾“哦”了一声,很快摆好桌子,两手蹭着裤缝问:“还做什么?”
迟归打开锅盖,热汽四下蔓延。他将处理好的墨鱼仔一齐倒了进去,坐下说:“不用做什么了,等着吃吧。”
海湾闻言落座,手肘撑在桌边,举着筷子眼巴巴地盯着锅盖,耐不住性子问他:“什么时候能好?这又是什么吃法?”
“很快好,小墨鱼一烫就熟。”迟归斟了两杯酒,递给他一杯,“新鲜墨鱼仔不腥,不用腌,比较适合生汆,能保留原始的鲜味。餐厅里用不了这么多,刚从日本空运过来的,搁久了就没法吃了。”
“这么讲究,吃个乌贼还要空运啊。”在海湾的认知里,大约只有鲍参翅肚才配得上空运,很难想象连一只胖墨鱼也要吃得如此繁琐。“为什么海产品都从日本空运,别的地方不好吗?”
迟归再次揭开锅盖,用勺子盛了一碗墨鱼仔汤给他,解释说:“因为日本纬度高,只有冰冷的海水才能养出这么鲜嫩的肉质,细较味道的话,的确要比淡水和温水养殖更胜一筹。而且日本水产发达,海水污染程度较低,离中国又近,空运过来时间不长,能最大限度保留鲜味。像秘鲁也有秘鲁渔场,加拿大也有纽芬兰渔场,但那里的鱼运过来耗时长、成本高,也都不新鲜了。”
“这样啊,听起来真复杂。”海湾心急,第一口烫了嘴巴,“嘶嘶”倒抽着凉气,忍不住去试第二口。
墨鱼鲜嫩弹牙,汤汁浓香酸辣,荟萃了坚果与泡椒的精华,一口咬破墨囊,浓稠黑汁“滋”地窜进嘴里,仿佛融化了舌头。
“嗯——好好吃!”海湾迫不及待地赞叹:“你也太会做饭了,你应该去开……哦不对,你已经开餐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