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玉秋不着痕迹松了一口气。
仙尊好像真的喜欢看小呲花,抬手一点,凭空竟然凝出好几根金翎,全都飘浮着落在扶玉秋面前。
“放着玩吧。”仙尊撑着脸侧,笑意不减。
扶玉秋:“……”
有病啊这人!
云收眼珠子差点又瞪出来:“对道侣也不是这个纵容法?!难道……”
看着仙尊注视着白雀的眼神全是他自己都没察觉出来的温柔,云收默默倒吸一口凉气。
“……难道这白雀,其实是尊上私生子?!”
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为活阎罗“私生子”的扶玉秋闷闷不乐,他不敢拒绝,怕活阎罗把自己当呲花放,便任劳任怨、忍辱负重地叼着那几根金翎,挨个放呲花。
仙尊看得开心,淡淡道:“你还想知道什么,问吧。”
扶玉秋微微一呆,担心活阎罗再憋个大的打算搞他,一时不敢开口。
仙尊笑着道:“骂人的时候倒是有胆子,现在怎么耷拉叶子了?”
一棵草,哪能容忍得了别人骂他“耷拉叶子”,扶玉秋当即胆大包天地抬头瞪他一眼。
“看来这疯子并不在意自己当着面骂他。”他哼唧一声,心道,“不问白不问。”
扶玉秋将嘴里叼的金翎扔在地上,仰着头啾啾:“现在下界是什么年份?”
仙尊“嗯?”了一声,大概没料到他竟是问这个。
只是仙尊常年在九重天,很少下界,便偏头问云收:“下界什么年?”
云收经常下界布雨:“下界为仙盟纪年,七十三个春秋。”
扶玉秋估摸着算了算,眼睛猛地瞪大。
仙盟七十三年?
当年他从闻幽谷出去时,好像是五十几个春秋。
扶玉秋有些恍惚茫然。
从他灵丹自爆后,明明只是感觉睡了一觉,下界……
竟是过去了二十多年吗?
怪不得他对人的身体掌控不熟悉;
本该不死也去半条命的凤北河也活蹦乱跳。
二十年……
这么多年过去,闻幽谷如何了?
在凡界的兄长、弟弟又是何种模样?
三人是同在一根木头上生出根系来的,自发芽时便根系交缠,彼此神魂都有印记。
他当年魂飞魄散,其他两人肯定第一时间察觉到了。
扶玉秋呆愣在原地,有些不敢想他们当时到底如何悲伤欲绝。
仙尊看到刚才还活蹦乱跳放呲花的白雀像是被霜打了似的,直接蔫得好似要卷叶子,试探地伸出手轻轻戳了戳他眉心红翎。
扶玉秋置若罔闻。
从重生后他心口就像是堵着一口气,想要发泄却一直发不出来,此时知晓“二十多年”后,更是憋得他眼眶酸涩,浑身都在微微发抖。
仙尊见他神色越来越不对,微微蹙眉,伸手将他捧在掌心。
但这时,白雀体内灵力一阵激荡,用来稳固白雀原形的凤凰灵力猛地一散。
呆滞的白雀身上闪出一道白光,而后巴掌大的身形陡然拉伸。
仙尊只觉得身上一重,还未反应过来白雀便化为纤瘦的人形,白衣白发翻飞,像是雪似的飘然落下。
仙尊:“……”
仙尊稳稳接住扶玉秋,连身子都没摇晃。
因刚才的姿势,扶玉秋刚好坐在仙尊膝上。
他身形太纤细,小腿垂下就算绷紧足背也点不到地,一头白发如流水般铺了满背,垂曳到地面的云雾中。
仙尊知晓白雀有多厌恶人形,正打算将一道灵力再打入他内府,却感觉膝上的少年微微发起抖来。
相比较上次变成人形的骂骂咧咧,这次的扶玉秋倒是反常的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