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垂衣,你给朕停下!”

四足小虫开始啃噬腕间的血肉,何垂衣不再吹奏,面不改色地摇头:“不能停下,我赌了一辈子在里面。”

他坚定又冷静的模样,像一只软绵绵的毒针向武帝刺去,偏偏那根针准确地刺进了心脏。

让武帝深恶痛绝的是,何垂衣永远都是这样,用柔针将人刺得体无完肤。

“何垂衣,你以为一只手就能抵消过去吗?”

何垂衣讶异地睁大瞳孔,“不够吗?我还有一只。”

四足小虫仿佛与他心意相通,话音方落,一部分虫子就爬向另一只手,速度奇快。

就在这时,何垂衣感觉到他的手松开了。

“朕放你走。”他声音中带着颓然,像妥协了一般。

四足小虫的动作停了下来,从它们的空隙中不断有鲜血滴落,虫子便接二连三地掉落,将地上、衣袍上的鲜血吸食殆尽。

吸食完滴落的鲜血,四足小虫有很快又回到何垂衣的长辫中,仅仅一瞬间便消声灭迹,若不是他腕间源源不断涌入的鲜血,这一切都像是幻觉。

武帝下意识地想将他的手捂住,何垂衣却更快地收了回来,用手按住伤口,彬彬有礼地对武帝道:“君无戏言,请放我离开。”

武帝的手僵在半空,他愣了一会儿,沉下脸来,“朕会放你走。”

“现在。”何垂衣竟一刻也不想多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