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觉得恍惚和孤独。

他还欠方易钱。烟丝烧尽,滤嘴却从始至终没有塞进嘴里。袅袅娜娜的雾丝雨丝帮他与人世阻隔。

严峒从放学就一直给他打电话,手机里已经存了三十多个未接来电。

屏幕上起了薄薄的雾,“我来你家。”

半小时之前的短信。

迈步朝前走,在雨雾里又点了一根烟,这次忍着辛辣苦涩把强制提神的物质统统吸进肺里。他不适应,边走边咳。

外婆吃完药睡得很香,在柯为回来之前大概已经和严峒说了很久的话。有人陪伴的幸福感让老人变得更像小孩子。

柯为给她掖了掖被角,坐在床边完全沉默。

“小宝…”促狭里带着亲昵,严峒也许知道,也许不知道,但他的聪慧常伴恶毒。

“别那么叫我!”

察觉到自己的反应过激,柯为抹了一把脸,把严峒从外婆的房间里拽出来,换做商量的语气,“起码别…别在外婆面前那么叫我。外婆想起妈妈,可能会难过。”

严峒知道是借口,却也不想再三挑战柯为脆弱的自尊心。慢慢抱住他的腰,一字一顿地应道:“好,我答应你。”

他以为柯为想哭,柯为却半滴泪也没流。推开他的怀抱,一瘸一拐地走进自己的房间。

“别进来,我要上药。”

“柯为,”严峒按住门板,神情严肃,“我想照顾你。我不会问你要机会,你总是拒人于千里,谁也不接受。我是告诉你,我要照顾你。”

少年面相,唇如刀锋,眉心若蹙,带着一点天真和偏执。

可惜柯为不看他。垂着眼,上下睫毛叠在一起,变成一条弯弯的弧线。说是苦笑也谈不上,低低地从喉咙里翻出一句“可以啊”,把药膏扔到严峒手里,往床上一趴。

严峒的手指忽然抽搐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