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被吓了一跳,连连说:“你哭什么啊,施老师现在不是没啥事儿吗?他天天按时吃药、定期检查,我都看着呢。”

“谢谢你。”我重申了一遍,“以后,我来就行。”

“你来?那以后你不在这儿怎么办?”

“我会和施岷商量办法。”

“你俩不是分手了吗?他还愿意跟你走?”

“我慢慢来吧。”

李元没接话,埋头摆弄着手机,过了一会儿才把屏幕呈给我看——他转回了我给他的钱。

“喏,还你了。都是为了施岷好,没必要搞得跟雇佣关系似的。”他说。

这句话其实没什么特别,但我就是觉得心里不太舒服。

李元高中时很敬重施岷,所以,他知道我俩在一起之后,完全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即便施岷不在柳中任教了,李元也一直很敬重地叫“施老师”。

“施岷”这个称呼,在我们班,曾是我一个人的专属。

我尽力压住莫名其妙的负面情绪,朝他笑了笑,“那不行的,一码事归一码事。”

李元没搭理这句话,说他还要回去备课,就先走了。我就开始收拾这间屋子。

屋子很小,但比在印尼出外地时住得好一点,至少有不间断的热水。

除了窗台,其他地方都蒙了薄薄一层灰。我费了点时间才打扫干净。

床又小又硬,就跟我第一次去施岷家睡得那个硬板床一样——不过他现在好像换掉了更软更大的,大概是怕硌着身上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