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闹了,闹什么!谁说不让你回去了!”语气依旧暴躁,却也是在暴躁中做出让步。
但丰雪并不领情,哭倒了嗓子也要说出一句囫囵话,脸上一片湿润。情绪不至于悲极,大概是急出来的眼泪。
“我不要你送了…我自己走!放我下去…”
“你自己走,你从生下来自己走过几步路?知道从这到定原要走多久吗?”杜少审鼓了鼓眼睛,最后还是选择彻底妥协,不发脾气了,克制着,几乎是平心静气地讲起道理,“这么远,黄包车也不拉你。又下雨…淋得生病了,谁心疼你?自己想想…”
温和起来倒也人模狗样。
丰雪还要争辩,杜少审干脆捂住了他的嘴,抱住了这个无法反驳的小闷葫芦。自己却化身成个喇叭,贴着风雪的耳朵絮絮叨叨,企图继续灌输他心怀鬼胎的一套逻辑。
“别说话了,知道你嗓子疼…”
“到了丰宅你自己就知道,我没骗你。折腾这一遭,还是要跟我走…”
“宁淮的地界,你还认识谁呀?”
“等收拾好了里面的脏东西,你想什么时候回去不行?”
“我给你找人弄…你想做什么,我都帮你,别跟我闹脾气…”
“我是你最后的依靠了,知道吗?”
丰雪的心情糟糕透顶,仰着脖子被念了一套经,脸陷在杜少审的掌心,显得又小又湿。
下车就跑!他默默地想。
然而人在杜少审怀里渐渐脱了力,呼吸不畅,在缺氧的状态里不知不觉地昏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