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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唇下意识翕张起来,却被食指与拇指焦躁地捏紧,干裂的死皮仿佛随时都能划破他的指尖。

江彧走上前去,手指却顿在半空。

门没有关,只要轻轻一推,就打开了。

手里的花束跌落在地。

他的心几乎要缩成一团。

屋子里打扫得很干净,让江彧无端想起自己最开始搬来的时候,客厅也是这个样子。陈旧的沙发、茶几与掉了漆的墙纸,家具总积着一层薄薄的灰尘,也没有一点居住过的痕迹。

阳台的两扇落地窗拉上了布帘。

透过缝隙,江彧模糊地看到,半人之高的栏杆外,隐约涌起了日落的霞光。

卷云与挂钟的滴答声相互交织,扬起满地纸屑。

借着一线曙暮光,江彧忽然看清了摆在柜子上的一张相片。

那是一张合照,合照的应该是一对姐弟。照片的基调是冬雪与银杏的色彩。其中,坐姿端正的姐姐披散着一头柔滑的白金色秀发,仿佛透过无尽的时光对着人们微笑。

他不敢置信地拿起来端详,目光顽固地停留在男孩的脸上。

不知道为什么,他只是看着,只是用眼神描摹出嘴唇与鼻子的弧度,脸颊却倏然湿润。

那些在回忆里扎了根,不断汲取着养分的阴影訇然退去。

脑袋里划过一丝钝痛。

钟表滴答作响。

光线下的尘埃跳成了烛火。

飞扬的纸屑卷起刺痒,聚成了一根根细小的针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