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忽然很低,几乎嘶哑。赵尤不得不靠近了他一些,以便能将他说的话听得更清楚些。他问筱满:“怎么说?”
筱满又躺下了,这次直勾勾盯着天花板,沙哑地说着:“假如你是凶手,冲着我来的,就是来杀我的,你进了卧室,看到我盖着被子,很薄的那种空调被,在睡觉,你戴了手套,手里拿着刀,你会怎么做?”
赵尤没动,也没回答。筱满瞥了他一眼,捂住了自己的嘴,抬起右手作势捅自己的肚子,说道:“捂住嘴,不让我发出呼救声,然后就捅,一刀,或者两刀,或者三刀,四刀,就朝一个地方捅,你觉得有必要掀开被子……”
他的声音发闷,赵尤又得靠他更近一些去听他说话。
“用胶带封住我的嘴和手吗?你觉得有必要捅十几刀,还有几刀捅在了别的地方吗?”筱满平躺着,平静地说,“如果你是个入室抢劫的小偷,你进来卧室要偷东西的时候我醒了,看到你,我要呼救,我要逃跑,你抓住了我的头发,你情急之下拔出随身的弹簧刀捅了我一刀,两刀……然后,我的女儿听到呼救声过来了,你就去抓我的女儿……我这时一定会反抗,会大声喊救命……“
赵尤坐在了床上,说:“室内没有搏斗过的痕迹。”
筱满说:“或者你捂住了我嘴,威胁我不要出声,然后用胶带封住了我的嘴,绑住了我的手,你在屋里搜刮钱财,离开之前,你决定杀人灭口,”筱满摸着自己的肚子,“这种时候……你不会捅我的肚子和大腿十几刀,你会……”
赵尤碰了下他的脖子:“我会割开你的脖子,或者捅你的心口。”
筱满睁开了眼睛看着他:“不过很多时候,犯罪分子在作案时的行事逻辑不能用常理来分析,你永远不会知道人在恐惧和激动的操纵下,在肾上腺素分泌过旺的时候会作出些什么事情。”
赵尤点了点头:”就像喝醉了一样。”
筱满爬起身,靠在床头,抱着左腿的膝盖,咬着指甲说:“凶手想控制这个女人,想告诉这个女人,他凌驾于她之上,他能操纵她的生死,分散的伤口更像是一种宣告,宣告他有这种能力……让这个女人痛苦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