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完就好。”徐行这时候没跟以前一样做出嫌弃的表情,拍了拍徐竹的背,“明天晚上咱哥俩出去吃饭怎么样?这次想吃什么随便你挑,你哥现在赚钱了。”
徐竹叹了口气,站直了:“你就不能跟爸妈服个软吗?先顺着他们的意思混两年再说呗,你又没男朋友。”
“前两年说不定可以混一混,现在绝对不行。”徐行笑了下。
徐竹睁大眼和徐行对视几秒,不可思议地压低声音问他:“我靠?!你追到了啊!”
徐行笑出八颗小白牙,把手机调出余鹤昨天的见面会照片递给徐竹的同时,得意地抬起手臂亮了亮自己手腕上的红绳给他看:“当然”
徐竹将信将疑地放大照片,果然看到照片里的余鹤手腕上隐隐约约露出的一截红绳,他迟疑了几秒,冒着被暴揍的风险试探道:“这不会是你p的吧?”
徐行脸上的笑容一收,不爽地锤了他一拳,翻出手机里存的见面会视频给徐竹看,有理有据地证明了余鹤手上确实戴了那条和自己同款的红绳。
“这也不能说明吧,”徐竹还是有点将信将疑,“我记得追星的粉丝也会买偶像的同款来穿。”
徐行面无表情看着他,徐竹能屈能伸地举起双手做了个投降的手势:“好、好,我不杠了,我信,行了吧——那怎么办啊?他家里人知道你吗?”
“我也不知道,”徐行没想过余鹤家里会不会接受自己的事,他想先把自己这边的事情解决再说,“但是我得先说服爸妈。”
“那要是爸妈不同意呢?”徐竹撇了撇嘴角,“徐程前天来了一次,好像是说要找你,但是被咱爸骂走了,妈叫我回卧室锁上门不准出来,我又要准备高考,就没仔细听是怎么一回事。”
徐竹实在讨厌这个平时不见人影,但隔个一年半载就跑回来撒泼要钱的亲戚,连一声“大伯”也不肯喊。
“他找我干什么?”徐行愣了,厌恶地皱起眉,“不是说以前聚众赌博坐牢了吗?”
“是啊,坐牢两三次,前后就安生了不到十年吧,放出来了,只可惜我们大伯母了。”徐竹叹息一声,“小时候咱们去翻录像带看,大伯母真是太温柔太漂亮了,你说咱妈也是个大美人,怎么就不能和她一样稍微温柔一点呢?”
小的时候,徐父徐母每年会在舒婷的祭日找出舒婷的录像带给徐行看,录像带里记录着舒婷从婚后到备孕到孕期的一些细碎时光,后来有了徐竹,兄弟俩就一起看,偶尔在家里闲着没事,也会好奇去翻录像带看。视频里的舒婷温柔开朗,阳光透过澄净的窗户落在她的发间,让她看起来像误入凡尘的神妃仙子,是小男孩们看了会忍不住入迷的模样。
也许是看的次数多,徐行一见着舒婷的脸,就只觉得一种莫名的亲切,甚至在某一刹那带入舒婷笑脸盈盈朝镜头说话的那个对话人的视角,每到这时,他对徐程的憎恶之情比徐竹还要盛。
徐竹不想提徐程,“哎”了声后,自动换话题,“要不然,我跟妈说,我想和他们还有你一起吃饭可以吧?我刚高考完,是家里的稀有保护动物,现在的家庭地位排第一,很有话语权的!”
徐行乐了:“那你试试吧。我其实也还好,就怕你挨揍,你现在都高考完了,家庭帝位很快就要变成家庭弟位了,过不了一周,你就要因为躺在沙发上玩手机挨骂。”
好在徐竹的家庭帝位尚在,徐父徐母也毕竟快两年没和徐行有联系了,说不想是不可能的,借着徐竹这个中间台阶,暂时性地给了个面子,一家四口晚上去吃了顿火锅。
有徐竹这个活宝在,晚上这顿饭的气氛还算融洽,基本话题都围绕在徐竹之后的志愿填报和暑期安排上。
徐竹想跟着徐行去c市玩,徐父徐母沉默几秒也没说不让去的话,徐父低着头没看徐行,硬邦邦地丢下一句“自己提前规划好,钱不够了给我们说”,没有指明说话对象,但两兄弟都听得出来这是对他们俩说的话。
徐行心里有些发酸发涩,默不作声地给父母夹菜,他一抬手,徐母就注意到他手腕上的那条红绳。
兄弟俩从小皮,都不是喜欢戴各种饰品的人,平时连手表都懒得戴,能让徐行突然戴上这么一条精巧秀气的红绳手链,恐怕不是一时兴起弄着玩的。
徐父也看到了,再一联想到徐行昨天一见面就坚决不肯认错的态度,脸色一沉,饭桌上还算和睦的气氛顿时冷了下来。
徐竹咬着筷子尖呆滞了几秒,灵机一动,抬手把徐行的衣袖往下拉了拉遮住那条红绳,绘声绘色地反客为主道:“唉!其实我之前就知道了,我哥没敢跟你们说,他在追一个特别厉害特别优秀的大帅哥,人好看,还拿过超级多的重量级奖项,奖杯奖牌堆起来比我哥人还高。别说我哥喜欢他,是个人看了那位帅哥也会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