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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性向不是轻易能改的,要是……要是我明知道我自己喜欢的是男人的情况下,还去找个女孩谈恋爱结婚生孩子,这不就是和当年的大伯一样了吗?”

徐母垂脸不言,徐父静默几秒后别开脸硬声道:“那不一样。”

长辈的思想不是一朝一夕可以改变的,徐行不欲这个时候和他们争辩出个什么结果,态度先软化下来退了一步:“这件事等小竹考完再说可以吗?你们要是不想见到我,我就先回宾馆,你们回去给小竹准备午饭吧。”

徐母下意识往前迈了一步似乎是想拉住徐行,但抬手的动作一僵又收了回去,叹息道:“等小竹考完再说吧。”

徐行回了宾馆,下午第二场考试之前也和上午一样提前到了学校外,但没和徐竹多说什么,轻轻往他肩上拍了拍,目送他进学校,父母也仍然站在几米外的地方不肯与徐行有更多的交流。

这是预期中的结果,徐行来之前就已经想过了,但心情还是会忍不住低落下去。

晚上躺在宾馆的床上,去微博上翻了余鹤路演的那部电影官博,将每张有余鹤的照片都仔细看了几遍,见面会的视频也都看了个遍,仔细辨认后发现余鹤左手手腕上真戴着他送的那条红绳。

是他除夕的时候去庙里求的那两条红绳,当时没好意思夹带私货套在萨摩耶羊毛毡上一起送给余鹤。但确认关系之后的某个周末,他住在余鹤那儿,晚上两个人闹累了,余鹤靠在徐行怀里先睡着了,徐行悄悄取出带着的红绳,给余鹤松松系在了手腕上,自己将剩下的那一条系在了右手手腕上。

余鹤第二天早上起来肯定是看到了,吃饭的时候瞅了半天也没瞅见他给余鹤系在手腕上的红绳的影子,他以为余鹤是不喜欢所以取下来了,但没想到余鹤出去路演的时候反而戴上了。

徐行心里腾起一阵暖意,忍不住拨了个电话过去,余鹤很快接通,但声音夹杂在嘈杂的背景音里,要听得很清楚有点吃力。

“哥,”徐行一下下地捏着自己兜里一直带着的那条红绳,软声叫余鹤,“你现在还没回酒店休息吗?都九点了。”

“嗯,主创人员在外面吃夜宵,我跟着一起。”余鹤声音还是温润柔和,无声地抚平了徐行心里原本因和父母的矛盾而滋生的难过低落。

“那你不吃吗?”

“我吃呀,但是吃不了太多。”余鹤的声音稍稍远了一点,听动势似乎是站起身和旁边的人说了几句什么,再出声时,背景音变得安静了不少,“怎么了?小竹今天感觉怎么样?”

“我也不知道,”徐行听到余鹤的声音就很开心,闭着眼跟他说话,“中午送考的时候他说他作文五十分稳了,是老师考前押过的题目,下午我就没去接了,我现在在宾馆呢。”

余鹤安静了几秒,大致猜到徐行和父母谈得不愉快了,但没多问:“那你饿不饿?我记得你们那边有家酒店的甜点做得不错,我叫他们给你送一份过来,你待会儿把宾馆地址给我发一个。”

徐行能感觉到余鹤是想安慰他,没拒绝,给他发了个具体的定位过去,“哥,我看网上的照片,你今天手腕上是不是戴了条红绳啊?”

“嗯。”余鹤声音含笑,故意装作疑惑道,“我也不知道哪来的,看着好看,就戴上了。”

“嘿嘿,哥你别哄我了,之前睡觉的时候我给你偷偷戴上的,我以为你不喜欢呢。”徐行翻了个身,“我这里有一条一样的,是跟那个萨摩耶身上的平安福小马甲一起在庙里开过光的——你带上小耶了吗?”

“带了。”他这查岗查得突如其来又理直气壮,余鹤无奈地低叹一口气,“就挂在我行李箱上呢,但是恐怕会沾上灰,这一路要跑太多地方了。”

“没关系,等你回来我洗!”

腻腻歪歪聊了十几分钟,直到余鹤那边有剧组工作人员在叫他,两人才挂断通话。

尽管余鹤什么安慰的话都没说,但徐行心情却舒朗轻松了许多,

第二天除了早上和中午的送考,下午最后一科结束时,徐行还是去校门口等着了,和徐父徐母各自站在校门口的一侧,导致徐竹出来的时候左右看了看,纠结了几秒才一步三回头地往爸妈那边走过去。

不知道他说了什么,徐父徐母点点头,露出个温和的笑容拍了拍他的肩,一起进了学校。

徐竹松了口气,连忙跑到徐行面前,一把抱住徐行,夸张地呼出一口气:“终于考完啦!累死了!我让爸妈先去帮忙收拾我教室里的东西了,书和本子太多了,全部扔了有点可惜,所以我留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