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仆人早听到了惨叫声在外面围了几重,一见走出来的少主人眼神空茫,浑身狼藉,手中一把沾血的匕首,各个惊恐地倒退一步——

地窖深深,江行峥的身影拖在长长的阶梯上,扭曲有如一道落魄的鬼魂,玉带娇则被绑在石柱的底层,心惊肉跳地盯着江行峥的背影、喊他的名字!

江行峥毫无反应,府中诸人则如看妖魔一般地看着他,他却只顾着直直往外走,跨上马匹,再不回头,玉带娇猛地扭头去看墙那边的江父江母,高声问:“还好吗!”江母此时已经吓得缓不过神来了,江父则呆呆地朝着小姑娘一点头,颤声道:“还,还好……”

江母的手臂上,只有一道浅浅的如擦伤般的血痕——

最后,江行峥还是没有下得去手。他停了下来。

从午后到晚上,从午正到酉时。

一连几个时辰,不同的衙门人马在这不显眼的屋舍外走了一遭又一遭,沾血的布条换了一叠又一叠,直到天边染上红霞,时毅才将深长的刀口缝合,控制住了伤势。

屋中无凳,左杨瘫坐在地上,长长地喘了口气,草席上的邝简赤裸着上身,胸口包得像粽子,一张脸惨白如纸,昏沉沉不晓人事。

“还好小邝捕头身体底子好,不然换了旁人,这两刀非得要了命不可。”

时毅擦着额头上的汗,他对邝简今日劫囚之事颇为赞赏,如今病患转危为安,声音也跳脱了起来。

四爷则神色复杂,长久地仰头看着邝简,长长的几声唏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