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窗被狂风骤然吹开,邝简心头猛地一撞。
他看着那双妖异又狭长的眼睛,没有去管那疾风:“五月。”
杀香月把湿透的头发解开,摇头抖了抖,手指滴水地点了点桧木桌的边缘:“如果是五月,那就用水攻。五月五,端午汛,只要同时毁掉城边十五道闸口,即可水淹金陵城。”
外面忽然间有闪电划过,整间屋子霎时被映得雪白——
邝简沉声再问:“那六月呢?”
“唰”地一声,沤黑的旧草席被人一把掀开——
此处没有一点光,火折子一晃,紧接着又迅速退开,粘稠浓郁的黑暗里,人在其中仿佛像是沉入了一方墨池,朱十等人掩住鼻子,迎面闻到一股刺鼻的硝石和硫磺的味道。
“知道这是什么嚒?”
隐隐地雷雨声中,靳赤子捻着一豆火光,站在昨夜为死者安灵的二楼,短促地笑问。
“六月干燥,居民饮水多,慢的可以水井投毒,快的就用火药,先炸武定桥阻断卫兵营营救,再炸应天府、大报恩寺引起骚乱,其次东水关的骡马船舶集散地,切断交通,之后就随便炸,既可以选长安街、崇礼街、玄津桥上的官署官衙,也可以在城西柏川桥外的火药工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