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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十这才赶紧说,是邝简家门口古御街巷口卖馄饨的姑娘,牙齿有些不好,总抿嘴笑的那个。

邝简略一思索,想起来:“她怎么了?”

朱十:“有人检举茨菇里通太平教,今晨收摊的时候镇府司忽然来了人,不由分说就把人押走了。”

“什么名目?”

“茨菇身上的红莲纹身。”

邝简略显吃惊地抬了抬头,他印象里那是个矜持又害羞的姑娘,任劳任怨,很是本分。

“她身上怎么会有那个东西?”

朱十紧皱眉头,急急道:“那纹身是她小时候不懂事纹的,本来就跟太平教没有关系!”

蝉鸣聒噪,一只飞蛾循着光亮,在窗台边缘忽进忽退——

杀香月没有回头,“啪”地一个抬手,飞蛾坠翅而落,然后他凉凉地哼了一声,淡淡道:“朱十,你不老实。”

朱十立刻露出狼狈的表情,羞于启齿一样看向邝简,事关太平教,只要杀香月在,什么隐瞒都会被一眼戳破,他臊眉耷眼,只好硬着头皮改口:“是有些关系,但那都是很小很小的事情了……茨菇小时候和我是邻居,一起住在城西,当时大人忙,我们没人收拢,太平教的香坛就提出可以帮忙带孩子,家长只要去供奉几支香,小孩子就算有了去处,不然白日里掉到那个沟里坑里吃了野果子毒死家里人都不知道,那时候坛祝会给我们这些孩子绣红莲花,茨菇乖,就绣了,当时也不觉得有什么,就像小女孩到年纪就要穿耳洞一样……我们不算教徒的,我们不信他们教义,也不信佛爷,就觉得那里是个做善事的地方,坛祝也不是坏人,他们遇到鳏寡孤独的人还会帮忙买一副薄棺收葬,要不是朝廷的人说太平教是叛逆,我们一直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