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不是推三阻四的时候,邝简和杀香月被刘伯引着,很快从角门进入金陵城东北琵琶巷中一户人家,邝简熟门熟路进了后厅,正见到一个身怀六甲的妇人正坐在矮榻上怔怔垂泪,一个与邝简年纪相仿的男子穿着官服还没换下来,正烦躁踱步,看到邝简当即迎上来:“无渊,你可算来了!”
“怎么了?”
那年轻的官员叫道:“瓦奴!瓦奴他被贼人劫持了!”
此人名叫耿逸春,年二十五岁,现任金陵陪都大理寺少卿,今日在衙门里上值还不到半个时辰,家里夫人忽然传信,让他赶紧回家,他口中的瓦奴就是他儿子的小名。
“瓦奴早晨是府中用人带着上学堂的,家人见用人迟迟未归,打发人去学堂问询才知道孩子根本没被送到,之后,我在门口发现了这个匣子……”
邝简拿起来看,里面一张纸笺,声称孩子在他们手中,警告耿逸春不要报案,想要换儿子的性命便等他的消息拿东西来换,匣子里还有一截血淋淋的断指,经辨认,是送小公子上学堂的用人的手指。
耿逸春到底是公门之人,虽然担惊受怕、急得冒火,然不用邝简开口询问,还是将来前后的龙去脉说得清清楚楚。
他自己就是三法司要员,遇到劫持这等大事,深知完全接受贼人摆布是非常愚蠢的做法,但也知道此时贼人一定在暗中监视着他,稍有不顺从自己的孩子就可能陷入危险,所以他才会让用人走小门去找邝简。
邝简经历这种事多,心领神会,一听立刻换上便服、带个“伤号”来了。
耿夫人此时已经停止了哭泣,求救一般看着邝简,眉目间挂着深深的哀愁:“无渊,我们愿意拿赎资的,多少都可以,瓦奴能好好回来就成……”
说着她又落下泪来,捂着硕大的肚子,不住地抽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