邝简一整夜心神不宁,反复起夜看杀香月,害怕他被毒死了,好在他睡得很沉,很安稳,问题貌似不大,这才半梦半醒地睡觉、复盘昨日发生的事情。
他该庆幸,因为杀香月忽然高声示警,逼得五名刺客在斗姆庙外提前动手,他遇伏时是在窄巷,五名刺客阵型未开,长刀又难以施展其全部威力,他才能最终险中脱身,若是换成庙中宽阔的正方地势,昨夜他很可能直接被砍成肉条,并且,从交手时看,五名刺客训练有素、身手很不一般,以水平论,北京镇府司锦衣卫最拔尖的那一撮也就是这样了,作风与杀谢斌的那位截然不同,应该就像是杀香月说的,那不是他控制的一批人。
邝简将干净的手帕沾湿,反复擦拭昨夜带回来的刀刃,然后将手帕装入小瓶收好,然后手指轻弹刀刃,长刀“叮”地一声,余音绕梁。
就在此时,杀香月带着薄薄的睡意,右手搂着一只猫从房里出来。
“醒了?”邝简看过去,嗓音有些喑哑,“吃饭吧,今天叫的清汤。”
说着用布将刀口包起来,以免家里的猫乱嗑乱碰划伤,杀香月把猫放下,迟缓地坐在饭桌上,开口道:“你要问我什么,问吧。”他宛如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紧接着又补了一句,“但别问太宽泛的问题,有些事情我答不了,但只要我能答的,我都不骗你。”
邝简脑子有点浑,看着眼前的馄饨,好容易才集中精神,问:“你管太平教现任掌教叫什么?”
杀香月:“义父。”
邝简轻声问:“是他要杀我嚒?”
杀香月抬起头,不回答,静静地看着他。
邝简道:“你们教中敢给你嘴巴的,也没有几个人了罢。你们近期见过面。太平掌教在金陵现身,出手第一件事,竟是要除掉我这个小人物……你和他提过我?”
话说得这么明白,杀香月也没什么好隐瞒的:“提过一次,我跟义父提议拉拢你入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