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同伙,”
杀香月脸上掠过明显的不快,紧接着,又不慌不忙地微笑:“在哪呢?”
他的脸太精致了,烛光下近距离地看,精致得几乎生出不祥之感,成大斌居高临下,怒火勃发,那双细长清秀的眼就仰望着他,静静地,目不转睛地仰望着他:“原来应天府办案全靠猜嚒?案子破不下去了,所以来我这儿碰碰运气,万一眼前这个蠢货忽然失声大笑、自供罪行呢?万一他和凶手真的有联系呢?万一自己真的能诈出些东西呢?……差爷是这个打算嚒?”
杀香月好整以暇,轻轻柔柔,痛击其弱点。
成大斌呼吸转粗,脸上的血管,剧烈跳动。
“这可不好啊……”烛火轻柔,杀香月端坐于案却摇曳生姿,他抬着下颌,嘴角微妙地朝着审讯人翘了翘:“玉带娇、琉璃珥,这一听便是两个小姑娘的名字,应天府现在连小姑娘都摆不平了……啧,真丢人呐!”
门砰地被人从外面甩上——!
屋外,邝简缓缓地翻动那明显存在停顿的审讯口供,表情复杂:“他真这么说的?”
成大斌脸色发青,气到说不出话来,那手书灰溜溜地站在一边,不敢则声。
这俩人谁也说不清楚刚刚的审讯是怎么变成这样的,成大斌一场雷霆怒斥准备充分,那身处弱势的疑犯忽然间便翻了盘。手书确信那人说话时没有情绪激动,也没有大喊大叫,但是他的声音听起来就像闪电一样惊心动魄,明明每一句话都彬彬有礼、没有异常,可听得最后他竟不知何时停下了笔去看那发声之人,烛火分明,手书确定那面相白净的男人没有挣扎,可困在椅子上的那道铅紫色身影却好像已经腾空朝眼前人扑去,那眼神,那声音,那神态,镇定妖异地混合出一种如妖似魔的邪气,小书手背脊生汗,匆匆一瞥,神魂就仿佛已被人抽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