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嚒。”邝简勉强挤出两个字,反应冷淡,头也不抬。
“有啊,这都十几天了罢,你见天儿压着眉头,看谁都像是要生气。”四爷话音一转,忽然道,“你要不去找那个匠师聊聊?”
邝简像被谁踩了尾巴,直接回怼,“找他干嘛?”
“嘿!”
四爷的音调简直要卷到天上去,“你借人家院子审案的时候怎么不说找他干嘛?”
他可太了解邝简这人了,闷到死,不主动和谁说话,不主动搭理人,他能多动一下,事情都不会简单。
邝简看四爷这眉飞色舞的模样,捏住太阳穴,更烦躁了。
这些日子他心里一直搁着一块石头,很多时候话到嘴边了,但就是问不出来。一个人杀了一个无法定罪、却罪有应得的恶人,他该把他抓起来吗?这原本是毋庸置疑的问题,衙门的存在就是为了避免私刑,不然要应天府做什么?可他当时没抓,现在也不动手,好像拖着就能把这件事拖没,他向北京飞鸽求证,弄来苏州府的货单核对,任何逄府案留下的蛛丝马迹都重新梳理,目前虽然没有直接证据证明,但他有一种很坏的猜想:那个人的身手,还有那套完美的身份,这绝不是一般人,他害怕真相骇人,他管不了,应天府也管不了……
邝简心头烦躁,忽然提声一喊,“来个人!”
“在!”门外,钱锦远且响亮地应了一声,转头忘掉四爷的叮嘱,蹬蹬蹬地探进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