邝简回头,正瞧见李敏一脸威严地站在他身后:“大人。”
逄府的白玉兰开得好,枝丫斜弋,素白却有生机,李敏整了整衣襟,像是知道什么,又像是什么都不知道,看他一眼,沉声道:“无渊,你做的已经很好了。”
昨日正午,应天府内堂,杀香月被带走,邝简被勒令不许插手镇府司案,邝简坚持此案有冤,直舍内与李敏公然叫板,李敏拗不过他,起身时说了一句:“能告诉你的都告诉了,爱做什么便做什么去,别让本府知道,本府便不知道。”
邝简从李大人屋中冲出,直奔直舍拿了邱翁的立契便走,四爷隔着书案拦他,叫他不要插手镇府司的案子。“你会不会告诉李大人?”他反问四爷,其实不是害怕李大人知晓,而是怕四爷挑破,上下属之间的默契心照不宣,被人说破李敏反而不好再为他遮掩。“……说什么呢……当然不会。”四爷一顿,万万没想到被反将一军,邝简当即郑重点头:“那边好,四爷你等我消息罢。”说着头也不回,直奔镇府司而去。
“谢谢大人。”
此时,邝简看着李敏,真心实意地致谢。
李敏却不领情,严厉地瞪了一眼这个长得比自己还高的下属一眼,嘟囔道:“臭小子,还不走。”说罢头也不回,大步向逄府外走去。
邝简抿住嘴角,快步跟上李大人的步伐。春光明媚,走出逄府的时候不免碰上其他衙门的僚属,或联袂来吊祭,或是祭拜完凑在路旁说话,邝简眼见一队兵备道的军官,寻常地朝他们点头示意,紧接着擦身而过——
最外侧的人那一勾鹰鼻却敏锐地动了一下,淡淡的丁子香味让他猛地回头望去——
霎时,他凝住了一道身影,那人肩宽腿长,步履矫健,黑衣白褡地跟在应天府府尹身后,气质别有不同,正是那位声名在外的金陵捕头,邝简,邝无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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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东·一寸狂心未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