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巴笑着点点头,又笑道:“曹子平在襄阳呆了两天了,一直在等公子回来,我看他的意思,好象不回到江陵去了,曹征南的意思,也许是要让他跟着公子。”
曹冲呵呵笑了两声,曹泰虽然不笨,但跟他老子比还是差了一些,将来的成就有限,曹仁大概也是看出了这一点,这才借这个机会将曹泰安排到自己身边来。自己受了他这么大的好处,总不能再将曹泰推回去。他暗自思量了一下,点点头道:“如此更好,大印就放在子初你那里吧,我最近也没有什么时间呆在襄阳,反正我的想法都跟你说了,你就酌情安排吧,有什么想法,知会我一声就是了。”
刘巴心中感激,脸上却不露出一丝得意,他拱了拱手道:“承蒙公子如此信任,巴敢不从命。”
曹冲摆了摆手道:“子初不必客气,无非是人尽其才,物尽其用罢了。你在政事上比我有经验,计算之学也精到,这些事当然是你来做比较合适。对了,最近襄阳可有什么事情吗?”
刘巴微微一笑道:“事情倒是挺多,不过最热闹的还是两件事,一件是以蔡家为首的几个家族,纷纷占田,开始的时候只有蔡家占得多,其他几个家族都被多占田地的赋税吓住了,怕获利不多,后来见庞家也开始大量占田,一个个才开始跟风,附近的良田很快就被占了,好多人开始打偏远一些地方的主意。公子回来得早,再迟回来两天,只怕你答应山民的几千顷良田就不好搞了,即便如此,那些山民出山来,也只能安排到临沮、编县一带,这襄阳附近可没有田了。”
曹冲又惊又喜,襄阳附近的田居然这么快就被占光了,那今年的粮食问题就算解决了,要知道这些富户原有的田大部分都只缴很少的赋税或根本就不交税,自己先前让刘巴让人度田,就遇到了很大的阻力,好在荆州的田不少,自己也没有立刻跟他们较真,刘巴也有手段,这才没有闹出什么事来。而这些额外的协议占田的赋税却高达五成,不然也不会吓得那些大户一时不敢动手了。现在田全被占了,那只要老天爷帮忙,他今年就不用为吃饭担心了。他看了一眼庞统道:“士元,看来还是你的影响力强啊,这庞家一占田,其它的都跟着动手了。”
庞统笑道:“惭愧惭愧,我也是沾了公子的光罢了。”
刘巴笑道:“这第二件事就没那么好了。公子让人到襄阳义学宣布了新规定之后,定为初级的人反正白吃白住,大不了干些杂活而已,倒没有多大动静,学经的人也没有多大影响,倒是中级的人都闹翻了,好多人都觉得公子要让他们去学什么木匠、医匠或者计算之学,实在是有辱斯文,当天就有不少人打起包袱走了。宋仲子也气得很,闷在义学里几天没见过,说是病了。”
曹冲有些意外,他没想到反应会这么大,不免有些吃惊。他想了想道:“那子初以为如何处理才好?”
刘巴笑道:“这些人其实根本不懂读经书是为了什么,以为还是和以前一样,只有读得经书才能入仕,故而一听要改学木匠和医学这些工匠之术,就大失所望,归根到底还是没有看到前途所在。我想过些天举行一个募员大会,将官府现在所缺的员吏名额全部公布出来,将不同的职务所需要的条件都写明,不管有没有人推荐,只要符合这个职务的条件的人,都可以前来报名,让他们知道,其实入仕并不都需要经学,或者说,经学其实并没有什么太大的用处。”
“经学没有太大的用处?”庞统首先倒被刘巴说糊涂了,不由得开腔问道。
“士元,你觉得一个郡县的员吏,需要多少经学?”刘巴反问道。
庞统一怔,想了想也笑了:“你说的倒也是,普通员吏,只要为人诚实,办事勤快,有些专业技能就是个好员吏,真正的大儒倒未必能做得好。不过,这入仕不用学经学,恐怕不光是荆州的学子不能理解,只怕朝庭也不能接受吧。”
刘巴摇头道:“士元听错了,不是不用经术,只是经学不需要那么精深,能识得些字,能知道些圣人教诲也就够了,不需要象宋仲子那样对每一个字都说上一大串道理来。当然了,这些主要是针对普通员吏,至于别驾、功曹这样的职务,对经学还是需要一定的要求的。”
庞统想了想,点头道:“区别对待,逐次加深,这倒也是说得通的。”
刘巴笑道:“正是如此,这襄阳目前的员吏缺额大约在一百多一点,其中对经学要求较高的不过数人,其他人只要识得一两千字,就能应付自如。倒是有些职位须经过专门训导方能胜任,这将作掾吏,我想由刘仲玉和韩公至(韩暨)来担任考官,田曹的员吏由谢异公(谢奇)担任考官,这金曹、仓曹、集曹的员吏就由我来考考他们了。至于兵曹的员吏,则要请公子这边派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