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新禾一怔,伸手的动作顿在空中,定定地看他半晌,突然起身摔了袖子,离开了房间。
钟黎愣了片刻,看着空荡荡的内室,抱了抱胳膊,茫然地眨眨眼,泪水“唰”地砸了下来。
他身上到处都疼,心里更是委屈。知道是自己有错在先,又总心存侥幸,自我欺瞒。
他是虚张声势的富贵花,脆弱又嚣张,合该被人折下,养在深院只有阳光的露台。
钟黎自我哀戚伤感之际,突然听得门外传来铁环叩击的声音,下一秒,内室的门便被推开了。
陆新禾端着药又回来了。
钟黎悄悄竖起了耳朵,也忘记要难过了。
他眼眶还红着,在心底愤愤不平地想,就算陆新禾向自己道歉,他也是绝不会原谅他的。
结果直到陆新禾扶着他坐了起来,钟黎也没听到他向自己说一句话。
陆新禾端着药碗递到了钟黎的嘴边,示意他喝下。
青年却瞪他一眼,把唇瓣抿得越发紧了。他连眼尾都是石榴一般的红,红艳艳的,有些透明,这样看人的时候,便显得格外的动人。
陆新禾皱了眉,以为他要闹,神色一瞬间严肃了起来。
钟黎瞧见了,便有些怕,脖子往后缩了缩。回过神,又难堪起来,嗫喏着唇瓣半天,看着陆新禾不近人情的俊脸,带着哭腔小小声来了句:“你欺负人。”
陆新禾终于再次地心软了。
他低低地叹了口气,放弃了喂药的动作,将碗放在了桌上,捧起钟黎的脸庞用拇指拭去一滴滴的泪珠,语气缱绻,“知道错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