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再度看向简衡:“医生怎么说?”
简衡垂眼:“最坏的结果是不到半年——也许更短。不过医生也说,现在治疗的方案很多,很多患者都能做到带癌存活。”
纪明仪坐了下来:“我父母很早就去世了,我没有照顾病人的经验。如果你母亲想出国治疗……”
“她不会的。”
“她知道自己的病情吗?”
“瞒不住她。”简衡麻木地扯了一下嘴角,“也没必要。她需要化疗控制扩散。”
简衡的每一句话都答得平淡而简单,并无悲伤之意,如同在谈论某个陌生人。纪明仪没有再问下去,简衡索性也起了床,刚穿好衣服,食物送到了。
食不知味已经持续了一段时间,但和纪明仪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还是让简衡觉得拘束。出于礼貌,他每样食物都尝了一点,纪明仪见他吃得很少,便说:“不合口味?你上次点外卖的那家店叫什么?”
简衡又吃了几口,喝掉易拉罐里剩下的可乐,答非所问:“你记忆力真好。”
他往后一靠,继续说:“不用再点了。点了也是浪费。”
纪明仪没有坚持,陪着简衡吃完了所有外卖。吃完后,他先打破沉默:“今晚要去医院陪床吗?”
“护工在。我爷爷年龄大了,我妈生病的事要瞒住他。”简衡轻声说完,抬起眼望着纪明仪,“我走的时候我妈的情人也在。他要是想留下来陪夜,可以说是她的外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