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沙问“你为何认为北府军不会夺城?”
副将道“属下不是不信您的判断,是不信那姓褚的话。北府军一年未动,何以要在现在攻打扶绥?”
帕沙反问“你知道十三皇子到边境代那中原老狗巡视之事吗。”
副将一怔。
帕沙低头望着羊皮地图“中原狗子们好大喜功,那时惊鸿也不会例外,自然是要找场好仗打给那皇帝老儿看。裴城之胜近在眼前,自是要趁着士气高昂,一鼓作气,再夺一胜。扶绥,是最佳之选。”
帕沙指着地图上的扶绥“……扶绥不算大城,论其地形却是易守难攻,他们不需强攻,只需围城,三千兵马足矣。而扶绥附近,一两日内能调动起来的北府军,最多也只有三千。”
副将“城中兵马有整整两千。挟地之险,总能撑到援军来吧?”
帕沙“你蠢吗?你算一算,扶绥地处镇南关边,小城一座,信哨五日一放,以示安全,若是中原狗子们只围城,不攻城,难道要将士们放弃城险,以两千兵马硬撼三千之敌不成?”
副将仍不信服“扶绥虽无烽火台,但存有示警用的信哨,而五日不报平安,便会有近军派探子查探情况。况且属下记得分明,以日期推算,吴宜春吴将军的运粮军才运新粮到扶绥不久,五日之围,扶绥何惧?”
帕沙再问“……那你可记得,扶绥全城的饮水,只靠扶绥河供给?”
副将语塞。
“扶绥河不过一条支流,如今春至不久,水量不大,若北府军设计,截断水流,扶绥城内水源断流,只靠几口井渠,又能支撑多久?”
副将意识到事态严重,总算松了口气“将军以为我们该如何?是否应该将此事禀告给铁木尔将军?”
帕沙摆一摆手“艾沙身死,我擅自回城处理他的身后事,已经叫铁木尔对我生出不满。再说,我这些年为他送了多少功勋,也该让我们自己人受些益处了。”
“可没有铁木尔将军手令,我们不能私自调兵……”
“你刚才不是说了吗?”帕沙偏绿色的眼睛一转,显出几分狼似的狡诈,“吴宜春的运粮军刚离开不久。”
副将蹙眉“吴将军……运粮军虽有五千之众;但论战力,咱们营中将士足可以一敌二。”
“再加上被围困扶绥的两千精兵呢?”帕沙放下信,双手按在地图边缘,“北府军此行是秘密奔袭,打的就是一个措手不及,他们也不会真调大军,攻打区区一座小城,如今他们的战术被我们所知,秘密便成了个笑话。”
他吐出一口气“用最好的马,给吴将军送信。告诉他,他不必再成天与粮草作伴,立功的机会来了。以扶绥的两千军为主战力,他们不必太费心力,只需从旁作辅,内外合攻,便是大功一件。”
“最重要的是……”他继续道,“那十三皇子有可能前来督战,毕竟这一战是打给他看的。他若是能抓了那狗崽子,无论生死,那他便一脚上了青云梯。”
副将多嘴问了一句“以信件送出的时间,北府军该是刚刚开拔。那为何不直接送信至扶绥,以免……”
帕沙的绿眼珠一斜,嘴角勾出一点冷冷的笑来。
副将想通了,立时道“那属下这便去写信,要吴将军点好兵马,做好万全准备,待扶绥弹尽粮绝,再去驰援。”
帕沙微微颔首,欣慰于他的开窍“去办吧。”
走至帐前,副将犹豫一番,回过头来“将军,说了这许多,属下仍有一事不明。……您为何这么信任一个中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