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惊呼一声,向裁判组示意过后,冲入场内。

冬歌疼得浑身发抖,蜷成一团,热汗一滴滴融入冰面,低低喃语着“……我的脚,我的脚。”

……最后的诊断结果是跟腱严重撕裂。

教练安慰他,没关系,休息一年,重整旗鼓,练这一行的,哪个身上没点伤病。

但冬歌却从教练眼里看到了浓浓的遗憾。

这份遗憾把冬歌击溃了。

接下来的几天,谁来探望他他都不肯多说话,就连娄思凡来也是如此。

面对冬歌的冷脸,娄思凡特别温和道“我知道你身体不舒服。要是不想见到我,我就过两天再来。”

或许是伤中格外容易敏感的缘故,在和娄思凡的相处中,冬歌意识到了许多之前未曾注意到的细节。

——娄思凡太温柔了。

他温柔得几近虚假,像是能包容冬歌的一切恶劣品行,任性、骄傲、沉默。

以前冬歌认为,温柔是个极其美好的品格。

他从不对冬歌生气,不指责冬歌的过失,不和他拌嘴、吵架,简直是个再完美不过的恋人。

可是,细细想来,不拌嘴、不吃醋、不闹脾气的恋人,真的是恋人吗。

哪怕是到了这种时候,娄思凡仍是不温不火、不急不躁地安慰他,简直像是用温柔把他冷漠地推开,并在他们之间划下一道“我们不熟”的楚河汉界。

在冬歌入院三天后,刚刚结束了自己比赛的贺长生来看了他。

贺长生的口吻里带着不满“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

冬歌看着他,哑着嗓子问“娄哥呢,没跟你一起来?”

贺长生冷冰冰的,听声音是真的在生气了“他能一直陪你走下去吗?想想你自己该怎么办吧。”

听到这句话,冬歌突然就被委屈和酸涩填满了。

他小声说“他能。”

说完这两个字,他又自言自语地问自己“……他能吗。”

贺长生皱起两道漂亮的柳叶眉“嗯?”

那是冬歌第一次敞开心扉,跟贺长生说那么多的话。

他说起了他跟娄思凡的爱情,坦承了他对贺长生的嫉妒,说到最后,他压抑不住情绪,拧着被角轻声啜泣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