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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战多时,作为骑兵营的主力将领,李徒杀敌数百,手上大大小小的伤口也不少,失血令吕义水此时浑身冰冷,伤口不但疼痛还隐隐散发着一种令人无法忍受的痒意,但他依旧维持着神智出声提醒,不愿李徒也中了这毒。

几乎是在听到吕义水这话的瞬间,李徒双眼便染上了赤红,根本没去管他话中的阻止,趁着对方虚弱,一使力就将人抱到了马上。

这时两人周围的骑兵也已经迅速围了过来,将两人护在其中,后方放出暗箭的人被其他将领控制。李徒无暇去管,抱着吕义水策马便往镇北军营飞奔去。

他一手拉着缰绳,一手搂着怀中人,情绪紧绷到极致只能咬着唇强迫自己保持理智,现下想其他都是多余,最重要就是尽快带吕义水回去治疗。

卫衍离得他们有一段距离,几乎是与赫连淳锋同时得到左翼那头的消息,他下意识朝赫连淳锋看去,战火中首先捕捉到的是对方眼中一闪而逝的诧异。

两人遥遥相隔,卫衍扬声问道:“赫连将军似乎也很意外。”

彼时赫连淳锋已经恢复了淡漠的样子:“卫将军,兵不厌诈,本将的这个礼,你可还喜欢?”

对方这话听不出真伪,卫衍不再理会他的挑衅,让士兵带着伤员先行撤离,自己则率军断后。

回到军营时天色依旧未亮,卫衍甚至来不及换下满身是血的衣物,下了马便直奔医帐去,他心中远没有对赫连淳锋时表现出的平静,这一刻几乎被自责的情绪淹没。

军中有奸细他是知道的,无论是卫林的那封来信,还是临行前陈子穆的那句嘱咐,都让他心中对今夜这仗有了某种心理准备,甚至有意在召集将领时透露自己已知晓奸细存在之事,也是为了能逼得他们不得不出手。

在可他万万没想到,最后对方竟是没有冲着他来,而是将矛头指向李徒。

现在他无法冷静地分析对方这么做的意图,只知这一切都是自己疏忽大意造成的,若他有早些提醒他们,若他没有自作聪明地使计试图让那奸细现身

卫衍双手在身侧紧握,指甲陷入掌心的皮肉之中,他深吸一口气,掀开主医帐的帘子,里头此时满是伤员,众人忙到已经无暇顾及礼数,他也不在意,径直朝着赵连济那头去。

吕义水肩上的箭矢已经被拔去,只是那纱布边缘发黑的血水触目惊心,卫衍按下红着眼角欲起身行礼的李徒,问道:“怎么样?”

赵连济轻轻摇了摇头,语气中也充满自责,“吕将军伤不在要害,但这毒属下能力不足,实在是解不了。”

吕义水中的这毒名叫“白骨枯”,中毒后并不会使人即刻毙命,甚至不会丧失意识,它会让你在清醒中感受着自己浑身的皮肉一点点溃烂,直至身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