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泱是我少时救回来的,也算是在百川山庄长大,已经是十余年了。”上官允叹息着摇头,“我不能断言她绝非落日城中人,但她若要对我不利,十余年来每日都有机会。”
梅潜与她不算熟识,至多每次来庄里做客时见上一见,自然感受不到她的忠心耿耿,但看上官允如此笃定的模样,便也不再多说,只忧心忡忡地让他小心。
上官允长长舒出口气,看着他突然笑了起来:“梅兄果然还是那个梅兄。”
梅潜不解地瞥他一眼:“说人话。”
上官允抿嘴低低笑着,甩甩袖子飘然而去,潇洒又利落:“梅兄总是面上装着一副不理外物冷心冷情模样,实则操心挂念的事一件不少。梅兄自诩身在红尘之外,心却从来都在江湖之中,从不曾真正出世。只是如今,倒是比从前坦率了不少,想来是谢兄的功劳。”
而那位“功臣”此刻正缩在房间煮着茶,梅潜与阮翕推门进来的时候他正看着咕咕冒汽的茶炉出神,嘴里一杯接着一杯喝凉透了的隔夜茶,在梅潜有意敲了几下门后才回过神来。
“怎么了?”梅潜盯着他,担忧隐隐约约,再掩藏不住。
“没什么。”谢朝寒揉揉额角,苦笑一声,“酒瘾犯了,憋得难受。”
梅潜神情一换,嫌弃又不容质疑:“那也憋着。”
不止一个大夫三令五申不得饮酒,梅潜自己也懂些医理,一路来看得密不透风,宁可自己不喝也不让他闻着酒香。偶尔难免有馋的时候,梅潜就给他搜罗了各色好茶,让他一种一种地泡着喝,看能不能把那些酒虫淹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