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先我一步回来。”段篱算了算,道,“姓丁那小子脚程慢一些,又带着个一哭二闹的丫头,算算时辰,应该还没到。”
“今晚卫姑娘值夜,只要他们到了百川山庄,卫姑娘自然会安排。”谢朝寒端来一盆热水,将血迹斑斑的毛巾换下,“穆兄如何?”
梅潜头也不抬:“灯。”
谢朝寒忙又点了几支蜡烛,不远不近地围在他身边,房内一时亮堂如白昼,连人影子都照虚了。
梅潜挽起袖子,取来竹签一丝一缕挑去嵌在伤口里的布料。
“少林寺忒小气,得意弟子也不给准备身好点的衣服……”谢朝寒凑在他身侧,忍不住又啰嗦起来,“俊闲庄又不是没钱,穆兄何必如此艰苦朴素。”
梅潜仔细剔干净细碎布料,道:“幸好只有外伤。只是失血过多晕过去,一时半会醒不过来。”
谢朝寒坐在他身边,视线不知不觉就转到了脸上,看着他严肃专注的模样突然道:“梅九,当初我自绝经脉,你也这么照顾过我么?”
梅潜没答话。
一旁段篱想也不想便脱口而出:“那会他都急疯了哪有现在这么气定神闲人模狗样,大半夜跑了几十里地找药材,一家家药铺敲过去,要不是武功高早被人揍了!把阮翕那小子吓得,也抽了疯似的大晚上传书回家讨药,什么百金千金的药材都舍得买,跟着他那好师兄不眠不休不嫌脏不嫌累地照顾你,要不是我悄悄把他打晕,你没死他倒先累死了……”
“前辈。”梅潜不得不打断他,“还请前辈给卫姑娘带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