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中人最重什么你忘了吗!”谢天赐一拳砸上桌面,内劲震得木桌咔地一声,裂开一道缝,“江湖人最重义字!你怎么能对我食言!”
“……对不起……”
谢天赐缓缓起身,一步步后退,不可置信地道:“我们从小到大,这么多年的交情……你自己说过,落英剑也是我的……如今为了个女人食言?!”
“……”简荻闭了闭眼,突然抄起房内的两柄剑,丢过去一把,道,“我知道你气不过,如果打一场让你消点气,我们打吧。”
谢天赐摩挲着剑,目光渐渐凝结成了冰。
简荻叹出一口气:“拔剑吧。”
很多年以后,这一战依旧会时不时在谢门主梦境里出现,与那日情境一模一样,就连那柄剑刺中简荻心口时他脸上的神情,也分毫不差。
谢天赐没想到那柄剑真的会刺中他,并且贯胸而过半分余地也没有留。他的剑法是简荻教的,实战经验远远不如简荻,往日二人比武切磋也是输的多赢的少,他是真的没有料到,简荻没能挡住他的全力一击,眼睁睁看着剑锋冷意贯穿了周身血液。
简荻双目大睁,一副难以置信模样,直到身体冷下去都不曾合上。
谢天赐呆呆站在原地,剑柄还握在手里,血一滴一滴地往下落,落在地上汇成一处,慢慢慢慢地结成了暗褐色。太阳从东边转到了西边,再晚一些,谢夫人就要派人来找他了。
谢天赐在那间茅舍里、在简荻尸体边站了一日,最终还是哆嗦着,将剑上、地上血迹冲洗干净,将简荻放回床上,用厚厚的棉被盖住,尔后打翻了两坛子酒,任由酒水淌了满地,又找出端午时存下的雄黄,在屋外撒了一周,这才堪堪将血腥之气盖住。
回到家中,谢夫人如往常一般埋怨他成日不着家,只知与简荻那种不学无术的人鬼混,越说越是委屈,眼看着又要与他争吵起来——只是今日的谢天赐魂不守舍,对她更是不理不睬,叫谢夫人慌了神,摇着他肩膀追问究竟出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