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语柔轻抬下巴,站在镜前打量自己。
从镜中恰恰能观察到楼下那条川流不息的马路。车来车往, 好不热闹。晚霞滚着云一路烧到天尽头。
快傍晚了。
婚纱换了三五套都不入眼。
图样提前就看好, 找了中意的设计师, 选定、修改、敲定版式花费一番周折,甚至还多订了两套以备选择。
始终不够满意。
晏语柔将黑发拢到肩后,又在镜前转了圈儿,又信手指了刚才试过的一套:“那套拿进来我再看看。”
裙摆一提,便进了富丽堂皇的试衣间。
女经理匆匆招呼店员,抱起她婚纱的后摆再次跟了进去。
不仅整个婚纱店围着她打转儿,尤奕她们跟着在这儿消磨了一下午时间也倍感疲倦。
她进去了,这才有人敢悄悄地咬耳根。
“怀礼从上海回来了?”
尤奕倒是听晏语柔今早提了一嘴:“回来了,今天老晏生日,上海再忙他也得回来啊。”
“——不来陪语柔看婚纱?”
“怎么可能?都要结婚了,婚纱肯定要看呀——”
“……都这个点了。”
晏语柔也心不在焉。
店员们前前后后围绕她整理婚纱,殷切热情地唏嘘称叹,她却始终兴致平平,脸上没多的表情。
期间突然想起临街对角的那个好似正在转手的旧画廊,才冷不丁接了一句:
“——你们,对面儿的那个艺术馆,最近来打听的人很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