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英别过头,险些流泪, 只努力稳了稳情绪,阖上了双目, 当即不再言语。
李元悯不知这一切混沌该如何说,又怎么说, 连他自己也理不清这里面的头绪。只能无力地道:“我们之间,并非你想得那样简单。”
他不再试图解释,只深深吸了一口气,“乖,听话些。”
倪英没有应他, 只沉默着。
入夜了,两行人马抵达堰镇,大军就地驻扎,副将以上的跟随广安王住进了驿使馆。
按规制,猊烈作为江北大军总制,必得向广安王拜会一番,然而他像是疏忽似得,自晨时使都未曾前去,若有什么事由,皆是遣了曹纲去接洽。
李元悯自没有多说什么,只下了马车便去了驿使馆备好的厢房,连使官的拜会都推拒了,仿佛深闺妇人一般。
倪英端着钱叔熬好的药往楼上厢房走。
夜深了,过道很是阴暗,蓦地,一个低沉的声音叫住了她:“阿英。”
倪英脚步一滞,却如同没有听见一般继续往前走。
然而那高大的男人已是堵住了路口。
男人看清了倪英手里的东西,不由皱了皱眉:“他喝的?”
他知道前几日那人一直卧床,听派去的探子说是病了,因着广安王府守护严实,故而探子只远远在外围看着,未能探得具体,可这般久过去了,如何还没好?
目色沉了几分。
“他身子如何?”
倪英面色简直不能再难看,只冷冷讥道:“总制大人还请让一让。”
眼前的男人兀自站着,一点儿都没有退让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