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定,脖子一重,一块莹莹玉润的玉佩便从他胸口滑了出来,他握住了它,置在掌心里婆娑了片刻,叹了口气,想起猊烈离开都城已经是两个月了,也不知可还习惯边境的恶劣。
心间微微酸涩,不由抽出了书案底下暗格中的紫檀匣子,目下泛着温柔的神色,轻轻地抚了抚,打开了来。
里面是几封书信,被折得整整齐齐的安放妥帖,每一张内容其实都极其简单,要么问安,要么是说自己一切安好。不过,自打上次被李元悯埋怨过后,后来信笺的末尾总会提上“想你”二字。
李元悯想象着他端着一张冰冷肃严的脸写这两个字的样子,心里又是好笑又是一片惆怅。
他将信笺仔细地叠好,小心翼翼叠放进紫檀匣子中,又无端端叹了一口气。
已经五六日了,本该要来信了,可一直都未有消息,虽都知一概是那简简单单的几个字,可每次揭去封泥前却还是忍不住雀跃的期待。
正婆娑着那方流光溢彩的匣子,外头传来一阵响动,似有人往这边来,李元悯连忙快速将匣子的暗扣阖上,放入暗格之中。
倪英走了进来,垂头丧气的,原本英气的眉眼被沮丧冲击得皱成了一团。
李元悯不动声色将手从桌案下抽了出来,打趣道:“怎么,我们的女大王今日如此闷闷不乐?”
倪英气呼呼地将手上的绣花绷子递给他。
李元悯接过一瞧,顿时哑然,上面歪歪扭扭绣着两朵看上去像花瓣一样的东西,绸面上针脚杂乱,甚至还有断的线头浮在其上。
——这还是学了半年的成果。
李元悯咽了咽口水,勉强笑了笑:“阿英真是厉害,才半年的时间已经可以绣两朵花出来了。”
“这是鸳鸯!”
李元悯面色一紧,看着那糊成一片的两团,着实是昧不住良心夸她绣得好。
只暗自叹了口气,将那绷子置在桌案上,柔声安慰她:“万事开头难,咱们阿英这般冰雪聪明,怎会被区区一个女红难倒,自是小菜一碟。”
“殿下哥哥别给我老戴高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