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那貌若仙人的广安王也来了,为首的妇人哭得更是厉害,满腔愤恨终于有了去处,她声泪俱下:“广安王,您得为贱妇做主啊!”
这妇人乃地上躺着的重伤者之妻,伤者便是清河境的江族长,清河境毗交趾,数个村落已遭受倭夷来回洗劫数次,巡台府非但没有派遣郡守军前来处置,境内的庄田还被巡台府以新法之名征赋重税,村民们怎还耐得住,便在江族长的带领下,浩浩荡荡一行人赶去了巡台府讨要说法,一番激烈的声讨之下,当场便与巡台府的官兵们起了冲突,待戚族老赶到,为首的几个早已伤的伤,关押的关押,全乱了套了。
“叫我们如何不闹事!”妇人含恨,犹自涕泪:“以往的年份娃儿几个还可以做几套新衣,如今倒好,收了我们六成税,再经倭夷这般磋磨,连个正经饱饭也吃不成!这贼巡台!是逼着咱们去死啊!”
“我男人不过是见乡亲们活不下去了,这才找了几个族亲上门讨要说法,不成想,这下连命都快没了!”
“殿下!您可千万要为我们做主啊!”
妇人一哭,身边的妇孺也跟着哭,整个厅堂愁云惨淡一片。
李元悯叹了一口气,忙让阿英几人扶着那些妇孺去一旁歇息。
戚族老迎了上来,满面凝重:“有劳殿下走一趟了。”
“无妨,”李元悯凤目微皱:“前些日,本王也去了一趟巡台府游说,只是……”
众人自是知道后话,面上不由露出了愤慨。
李元悯环顾了一圈众人,叹了声气:“不怕大家笑话,本王虽有一个王侯的名号,但在这岭南地界说话向来不如巡台府好用,纵然有心劝巡台大人出兵,但若没有得到他首肯,亦是有心无力……很多事情上,本王皆是力有不逮。”
“殿下说哪里话!”戚族老忙拜首,“这些年,殿下所为大家都是看在眼里的,不说以往的辛劳,便是此番倭夷进犯,也是广安王府上的兵将费心费力,帮着各境百姓组建民兵,若非如此,倭夷恐是更为猖獗!”
众人纷纷称是,又一人道:“若是巡台大人有殿下半分爱民之心,便不会到如今之境地,究其根源,这一切皆为那袁贼所祸!”
话既是说开了,戚族老身后一虬髯大汉猛地一拍桌子:
“这狗官,不仅侵吞我们的收成!连倭夷上门侵扰都不肯管了,咱们要这巡台府有何用!肏他老母的,还不若一把火给烧了,看着还清净!”
这番话虽粗俗,却掷地有声,引起众人纷纷应和,群情激昂。
李元悯忙阻道:“大家千万不可冲动,这般贸贸然前去,只会落得与江族长一般的下场,于事无补,又何必做这等无谓的牺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