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梓安想,白月华难受,是因为白月华想要进狩猎队,但白月华心理上害怕杀死猎物,因此觉得自己进不了狩猎队,因此食欲不振。
“你为什么想要狩猎?森林那么危险,你不怕吗?”郭梓安问。
“怕,我很怕。我讨厌虫子,讨厌长得很丑的恐龙,还有讨厌那些动物忽然就拉一摊屎下来。”有些话一旦说出口,白月华便可以顺畅地把剩余的话说出来,“可我更怕成年之后找个雄性,给雄性生几个孩子,然后跟我娘一样,带着我的孩子在野外采野果,在家里打扫,每天都是这样的重复生活。”
“我不想过那样的生活,我很恐惧每天都跟昨天一样,没有任何变化。”
郭梓安想到了自己社畜时的日子,无声地叹了一口气。
“可别人都说我娘很有福气。我娘找了个很好的伴侣,有肉吃,有兽皮穿,还有我和哥哥两个好孩子。”
“安叔叔,这样的幸福,我觉得很可怕。”
“可狩猎队也很可怕。”白月华痛苦地捏住了被子,“宾叔叔他的两条腿都没了,他的伴侣找了另一个雄兽人。宾叔叔只能在家里,每天用两只手撑着身体去拿食物。”
“原叔叔他没了一只手。以前原叔叔家里可是很多肉吃。现在原叔叔家的妞妞好瘦好瘦,因为不能去狩猎,妞妞每天都要做很多竹筐,说是用来换肉吃的。”
“还有像栖伯伯,他对我可好了。可,可……”白月华泣不成声,“他死得好惨,他就那样躺在血里,他的手没了,脚没了,肠子流了出来。他就那样,看着我……我什么都做不了……我什么都做不了……”
白月华哭得更凄厉了,放声大哭。
郭梓安没想到这么强大的白虎族群,也会遇到这样的事情。
将白月华搂入怀里,郭梓安轻轻抚摸白月华的背脊,任由她在自己怀里放声痛哭。
白月华没有哭很久。她哽咽着,抽抽噎噎地说着,像是要把所有以前无法说出口的话都在这一次里说出来。
“可我还是想去狩猎队。”
“如果不去,我以后只能找个雄兽人一起过日子。我不想找。我不想死,我不想找。”